学人行走 | 古巴：上网比朝鲜更难的国家

        最近，谷歌董事长低调访问古巴，呼吁开放互联网。

        2010年，美国财政部宣布放松对古巴、伊朗和苏丹在互联网服务上的限制，允许向其出口与即时讯息、电子邮件、聊天和社交网站有关的服务和软件。消息传出，各方反应不一。称赞者认为这是释放和解的信号，有助于缓解此前的紧张关系，也能使当地居民有机会享用便捷的方式进行通讯；批评者则指出这实际上是美国企图利用网络（尤其是即时聊天软件和微博）渗透这些敌对国家，进而兴风作浪。而古巴方面的态度十分冷漠。《哈瓦那时报》称，古巴并不想使用美国的网络技术。事实上，即使对美国的操作系统，古巴也视为潜在的威胁。2010年2月，古巴政府还发布了自己的Linux操作系统Nova，以打破微软公司Windows的垄断。

        然而在当今时代，要想绕开一切美国元素另辟蹊径建设互联网，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而每一个前往古巴的外国人，也都会深深感到那里通讯的不便。

        2010年我在古巴游历时，当地导游热情地鼓励游客：来到加勒比海，就忘掉工作生活中的烦恼和琐事，尽情地享受吧。但很快听众们便发现，使他们不得不“忘记”琐事的，并非古巴诱人的阳光、海滩和美食，而是几乎与外界隔绝的环境。

        我所住的酒店的商务中心有两台电脑，三星的液晶屏上写着大大的“Internet Access”（互联网接入），每天都有不少新客人过去尝试使用。但点击之后，出来个对话框要求输入账号密码，才知道上网是要花钱买卡的。每张卡售价5比索，可用半小时；核下来每小时要80元人民币，可说是天价了。即便如此，买卡时还可能被告知“服务暂时中断，3小时后再来看”；服务员也丑话说在前头：网速和你们用的Internet是不能比的。

        电脑系统既不像Windows也不像Linux，桌面上也空无一物，只有相当于快速启动栏的位置有3个浏览器图标，分别是yahoo、hotmail和google，大概代表了门户网站、电子邮箱和搜索引擎；右下角则是30分钟倒计时，开始按分钟，后来就按秒倒数，跟定时炸弹一样让人心慌。传说中被封的msn和skype都没有安装，也便无从验证；但google的即时聊天功能确实是用不了。好在有先前服务员打的预防针，便不觉得速度太慢。只是没来得及仔细浏览几天来积攒的邮件，时间就到了。后面还有人排队，便只得匆匆结束生平最贵的一次上网。

        转天走进一家邮局，意外发现一角放着三台电脑，还有人似乎在浏览网页，忙问职员有没有Internet。职员连连摆手，用结结巴巴的英语说，No Internet, only Innernet！后来方知，幸好我是外国人，不然没准被当成缉拿非法上网的纠察了。

        上网费用昂贵，并非没有缘由。据当地人说，由于美国的长期封锁和制裁，古巴无法接入海底光缆，所有的国际互联网服务只得通过卫星传输，成本自然不菲。另一方面，出于国家安全的考虑和政府宣传的需要，古巴当局对网络的管理和限制也很严格，除了外国人和一些政府机关、研究机构外，本国民众不得自行上网。他们只能到少数提供上网服务的邮局去使用古巴的内部互联网（Innernet）。如此一来，上网成了少数人的特权和奢侈品，普通百姓难以问津。

        与此类似的是电话。无论座机还是手机，在古巴也都是奢侈品，花费十分昂贵。而国际长途，不管从古巴打出还是从国外打进，更是贵得离谱。比如用网络电话skype打到古巴，每分钟要近9元人民币，是周边加勒比海国家的许多倍。

        尽管通讯如此昂贵和不便，但古巴民众对国外的信息仍然有着浓厚的兴趣。从旅游胜地瓦拉德罗到首都哈瓦那，再到南部的古城特立尼达，英语稍好的古巴人都十分愿意与外国人交流，甚至还有人与我聊起中国的改革开放，露出向往的神情。

        不过，情况总在好转。2013年，古巴电信公司宣布，连接古巴和委内瑞拉的海底光缆Alba－1开始为互联网提供接入和流出的双向通信服务。2013年6月，古巴开始扩大互联网对公众服务范围，民众可通过分布在全国的118个网络中心上网，网速最高可达2Mbps，这意味着古委海底光缆正式全面运行，“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网络”曙光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