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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斯托克老照片重现45年前嬉皮文化现场

澎湃记者 钱恋水
2014-06-23 17:21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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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爬上金属支架为了获得更好的视野。

在水中沐浴的年轻人。

人们在音乐节搭帐篷,奶牛安静地在一旁吃草。

        在西方人的记忆中,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灿烂光环大约永远不会熄灭。踏在六十年代尾巴上的第一届伍德斯托克音乐节(Woodstock)无疑是此中难以磨灭的一环。6月17日至7月8日,当年为《滚石》杂志赴伍德斯托克拍摄这场音乐节的摄影师拜伦·沃尔曼(Baron Wolman)的一场关于“1969年伍德斯托克”的摄影展在伦敦开展,他的书《伍德斯托克》亦于近日出版。在展览和新书中,有关于那场音乐节的影像,为人们半个世纪后重看那场已成传奇的现场提供了新鲜的视角。

        1969年8月,沃尔曼奔赴伍德斯托克。彼时的他奉行的原则是:“如果你专注在汤上,必然会忽略色拉。”

        事实上,1969年的整个夏天,沃尔曼都在美国各地的音乐节漫游。在那个年岁,音乐节遍地开花,伍德斯托克却是仍天真热血的嬉皮士们最后的奋力一搏。

        对于沃尔曼来说,密集的音乐节拍摄让他心生厌倦。等他来到这个纽约北方的伍德斯托克小镇,看到人群、牛、泥、和形形色色的毒品,他作了一个决定:“把镜头对准舞台下的一切”,因为“当我来到那里,我就知道这一刻将成为这颗星球上的音乐现场中最伟大的时刻之一。”

        在那年的伍德斯托克,超过40万人为了这场音乐节住在贝瑟尔的农场及纽约。舞台上,除了滚石(The Rolling Stones)、鲍勃·迪伦(Bob Dylan)、和披头士(The Beatles),吉米·亨德里克斯(Jimi Hendrix)、琼·贝兹(Joan Baez)、谁人(The Who)、贾尼斯·乔普林(Janis Joplin)等那个时代最重要的摇滚和民谣歌手都悉数而来,是一幅再难重现的盛景。

        然而阵容并不是那次伍德斯托克最让人怀念的地方。沃尔曼说:“当时有那么多音乐节,而伍德斯托克吸引了最多的人。当时我以为这仅仅是因为台上唱歌的人比较多又比较大牌,后来才意识到这样的盛况将永不再现。”

        天堂和地狱往往是一念之差。现在回头看,1969年的伍德斯托克很可能演变成一场灾难。这场音乐节由一个不懂音乐节的富二代约翰·罗伯茨(John Roberts)投资,长发披肩具有领袖气质的嬉皮士迈克尔·朗格(Michael Lang)组织。二人凭着一腔热血来做这场音乐节,在演出前一个月就售出了7万余张票。然而他们没能高兴多久,因为原本计划最多能容纳20万人的伍德斯托克却迎来了超过40万人。身处其中的沃尔曼这样形容当时的情况:“食物短缺,人潮汹涌。大量的人被挤在场地中央动弹不得,不要说还有那些凶猛的药物。”

        那三天,食物短缺,年轻人们却真的践行了“爱与和平”。尽管连续的暴雨及食品和帐篷的短缺让情况极其糟糕,嬉皮士们却依然毫无节制地吸毒和性交,在泥地里肆意忘情,用自由和快乐阻止了可能发生的任何混乱。用沃尔曼的话来说:“任何行为都是可以的,只要不影响到其他人,这是当时所有人的共识。”事后,当地警长说:“姑且不论他们的服装和想法,他们是我24年警察生涯中最有礼貌、最体贴和最乖的年轻人。”

        沃尔曼说:“在那里,你会发现没有什么是被禁止的。每个人都和自己达成了共识,身边人的态度则是——一切都可以接受,除了对他人的暴力行为。”

        因为被深深打动,沃尔曼拍下了他看到的一切-成堆的垃圾、睡在干草堆里的人们、像萨满教巫师一样整整三天劝导人们不要再吃肉的人。他希望通过镜头探究这种在困境中保持和平有序的善意与爱意究竟来自何方。

        1969年的那届伍德斯托克让两位主办者亏损了200多万美元。来的人数远超他们的预估,所以最后二人决定全部免费开放。如今,这样有悖商业规律的事情恐怕再也不会发生。沃尔曼说:“如今的人们如果要去大型音乐节比如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Glastonbury),他们很清楚一切将会井然有序,从食物到住宿到演出的安排基本不会出什么差错。但是在那一次的伍德斯托克,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操办,所以事情只能在原生状态下自然发展。我目睹了这个过程,这是一个奇迹。空气中有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在人群中发酵,却没有人用语言把它说出来。我觉得,这是一种喧嚣中的宁静。”

        在沃尔曼的镜头下,人群随着音乐节的进程愈发肮脏却也愈发宁静。他曾用镜头捕捉到一群不怕死的观众爬上了扬声器的支架,而第三天这副支架真的不幸被雷击中。沃尔曼的新书中记录了主办者之一朗格的话:“当时的情况很危险,因为所有的重型灯光设备就在人们的头顶。”而在沃尔曼的记忆中,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一切都胆战心惊”。然而他还是跟随一群嬉皮来到了一条河,并记录下了他们赤身裸体在河中沐浴的情形。

        在之后的日子里,迈克尔·朗格和他的伙伴们亦曾两次试图重现当时的景况,却是徒劳。沃尔曼说:“当然,那两次也是很不错的音乐节,但是完全无法和当年那次没有计划,完全发自自然的嬉皮盛会相比。”

        我们都知道,1969年的伍德斯托克虽然灿烂,却是嬉皮文化的最后一抹灿烂。伍德斯托克结束后四个月,1969年12月4日,黑豹党成员弗瑞德·汉普顿在家中被警察击毙;两天后,加州阿特蒙的滚石乐队演唱会上,一人在骚动中被保全“地狱天使”刺死,为1960年代摇滚的恣意纵情划下悲剧终点。接下来,三位标志性的人物走进了“27岁俱乐部”——“吉他之神”吉米·亨德里克斯(Jimmy Hendrix)、“大门”乐队主唱吉姆·莫里森(Jim Morrison)以及“嬉皮之后”贾尼斯·乔普林(Janis Joplin),用他们生命的终结为摇滚乐和嬉皮的时代划下休止符。

正在演出的Santana。

 
在草地上休憩的一对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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