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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正确使用手机:亵渎它
手机或许是现代人最离不开的日常用品。在意大利哲学家吉奥乔·阿甘本(Giorgio Agamben)看来,如同笔、写作、文学、农业、香烟、电脑,手机也是控制、主导、决定着我们的姿势、行为、意见和话语的“装置”(Apparatus)之一。在装置的作用下,我们同时被主体化和去主体化,也就是说,我们成为我们之所是,同时也丧失了我们作为主体的本质。用他的话来说:
我将装置称为以某种方式捕捉、主导、决定、干涉、塑造、控制或固定活生生的存在之姿势、行为、意见和话语的任何事物。由此,它不仅包括监狱、疯人院、全景敞视体系、学校、忏悔、工厂、规训、司法等(它们与权力的关系在某种意义上是自明的),它也包含笔、写作、文学、哲学、农业、香烟、导航装置、电脑、手机以及——为什么不呢?——语言本身,它或许是最古老的装置了——千万年前,灵长目动物无意中使自己被其捕获,却从未意识到他将要面对的后果。
在资本主义的当前阶段,定义了装置的与其说是主体的生产,不如说是去主体化过程……被“手机”装置捕获的人——无论那驱动他的欲望有多么强烈——并没有获得新的主体性,相反,他只拥有一个号码以便最终被控制。
面对手机装置的无所不在,阿甘本也曾“不止一次想过如何破坏或让那些Telefonini(引按,意大利语中的“手机”)失灵,以及如何清除或至少惩罚和监禁那些无法停止使用它们的人,不过,我不认为这是问题正确的解决方案”。
怎么办?借用罗马法和罗马宗教中对献祭与亵渎的区分,阿甘本认为,我们只能亵渎这些装置,亦即将对这些装置的自由使用还给人:
如果说“献祭”指定了物品从人类法律领域的退出(引按,即物品在神性领域的分离),那么“亵渎”则意味着恢复人对物品的自由使用。正是因此,伟大的法学家Trebatius才能写到,“在词语最正确的意义上,亵渎才是神圣的或宗教性的,它将神圣或宗教事物归还给人类,归还给人类的使用。”
阿甘本认为,在当下这个去主体化已经愈演愈烈的时刻,亵渎已变得刻不容缓:
因此,对装置的亵渎——亦即,使被捕捉和分离的事物重新归于公共使用——已变得更加紧迫。不过,要使这个问题得到确切的处理,那些和问题相关的就必须介入自身的去主体化过程,干涉他自己的装置以便显明那无法被统治事物(the Ungovernable),后者是任何一种政治的起点和没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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