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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其庸学术馆“春彦画展”:致敬前贤,记录当下
为纪念一代文化学者冯其庸先生而建立的冯其庸学术馆位于无锡惠山区前洲街道,4月30日起,“丹青于我 匹夫余事——春彦画展”在无锡冯其庸学术馆举行。与冯其庸先生有着颇多交往的画家谢春彦说,这一展览展出的大多是他庚子以来的近作,“丹青于我,本是余事,前洲有冯先生的学术馆在,文脉就不会断,也成为一个文化的故乡,让人感觉温暖。”
冯其庸学术馆
展出作品
此次展览展出知名画家、艺术评论家谢春彦去年以来的数十件书画作品,尤其是疫情期间的作品,记录了艺术家的一些生活状态与思考。
生于1941年的谢春彦今年八十周岁,早在去年,他便为自己画了一幅《八十上树图》,自嘲说“日月何其速,真成老匹夫,悠然到八十,还是要爬树,树上何所有,也算一条路。”
对于这次在无锡的画展,谢春彦说,“无锡前洲是冯其庸先生的故乡,也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文化故乡。这些年,我到学术馆参加过四次活动,每一次来,我都很感动。前洲成了我和我的朋友们心中的一块温暖地方。中国有很多地方富起来了,但这个地方先富起来,让我们感到有教养、有情怀、有文化,这就是冯其庸先生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财富。今天,我的画在此展出,深感荣耀。我想前洲有冯先生的学术馆在,这个文脉就不会断掉,我希望以后画得更好一点,能够有机会再来这里学习,举办画展。”
对于与冯其庸先生的交往,谢春彦曾回忆说:“想起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全国红学会上就认识了冯先生,那时老一辈的红学家济济一堂,新一轮方起,热气腾腾,令人感到一片学术盛象。晚上冯先生不顾疲劳为大家写字,大多是他自己作的有关《红楼梦》和曹雪芹的诗,我自然是受惠者。以后每到北京便也常常去拜会他,总是让我受益良多。”“我最后一次见他是2016年3月25日,携了舍弟春联等到瓜饭楼去探他和师母,他虽然躺在沙发上行动甚为不便,还是兴致勃勃地跟我们说话,讲起他当年如何手抄庚辰本《石头记》,在万家墨面之际如何分别藏在两处,他是真正宝爱《红楼梦》和曹雪芹的大家,用情之深用力之勤可见其坚。多时不见,真是高兴,我遂对着先生为他写像,先生居然十分满意,表扬了一番。”
冯其庸学术馆收藏的冯其庸先生书法局部(非此次画展展品)
冯其庸学术馆收藏的冯其庸先生手稿局部(非此次画展展品)
谢春彦2016年在北京为冯其庸所作的速写(非此次画展展品)
无锡前洲街道党工委书记张晓阳在致辞中说,谢春彦先生画风独特,有浓郁的文学气息和幽默情趣,“春彦先生与冯老是挚友,交往甚笃。2012年12月9日学术馆开馆典礼结束后,即挥毫画冯老肖像并题款,可见春彦先生对冯老的一片真情。这次画展是继贺友直先生、丁和先生展览之后,又一次与上海艺术界携手合作,进一步促进了长三角地区文化事业的发展。”
展出作品
展出作品
展出作品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汪涌豪先生在致辞中说,“大家都认为谢老是个画家,但他认为画画是他的余事,他的正事是什么呢?谢老师有一个很大的世界,有一个涵养自己道德与生命的很大的世界。而绘画不过是这个大世界当中一个部分而已,要理解他这个部分,我们还需要结合他整个人生的大世界来看。中国的绘画是非常有程式性的,谢老许多的作品,就是可以突破一切的程式,从心而画,在我看起来是很了不起的。我们从谢老的作品当中都可以看到很多东西。有的时候是逸笔草草,没有什么精确细节的展开,如果你有一定的阅历,有一定的人生感悟再走到他的画里,你能从他画里面读到别人读不到的信息,这是谢老的画给我最大的感动。他把绘画作为余事的时候,我们看到谢老的初心,是他80年生命的持续的咀嚼、回顾、凝练,再借不同的形象表达出来。”
展览开幕式
新民晚报文体新闻中心副总监、高级编辑李天扬说,谢老有很多头衔,也许他最喜欢的就是“匹夫”,“谢老是一位人道主义者,他对人民,他对孩子,他对老人,特别对农民有非常深切的感情。庚子疫情,艺术家是怎么思考怎么表达的呢?谢老的情怀,在这些画里体现得非常充分。”
展览现场
展出现场
当天下午,来自上海、江苏等地的文化艺术界人士于冯其庸学术馆桂香书屋举办了画展座谈会。座谈会由澎湃新闻艺术主编顾村言主持。
冯其庸学术馆馆长沈宏表示,这一展览见证了谢春彦与冯其庸先生的友情,也是对冯其庸先生的致敬与缅怀,希望有更多的上海文化界名家在这里举办展览,促进江苏上海两地的文化交流。
座谈会现场
书法家、原上海博物馆出版部主任王运天说,“每次来到冯其庸学术馆桂香书屋都非常亲切,因为周边展出的我老师王蘧常先生致冯其庸先生的手迹,很多作品的诞生我都是见证者。去年举办王蘧常先生诞辰120周年系列活动时,谢春彦一直参加支持,他的书画中有‘我’,初看或许不以为然,然而再看则大有内涵。”上海刘海粟美术馆李学东回忆了谢春彦与刘海粟美术馆的缘份及对展览策划的支持。王国安、王造云、王震坤、邓秉元等就其书画风格的形成及文化背景进行了发言。严尔纯则回忆了女作家程乃珊生前与谢春彦合作书籍的往事。
知名摄影家丁和前不久曾在冯其庸学术馆举办“丁和名人肖像艺术摄影展”,展示他镜头中的饶宗颐、冯其庸、贺友直、谢春彦,他说,“我一直叫谢春彦‘爷叔’,因为我是贺友直的干儿子,贺友直只认谢春彦是老弟,读‘爷叔’的画,可以看到贺老的影子。”
据悉,此次展览将展出至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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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深沉的彦公
江砚
那天,一众友朋乘大巴去前洲。彦公坐我边上,说,一路上可以“讲讲闲话”。
车出上海,渐见田野,冬天,田多闲着。彦公问:“天扬,你在农村生活过吗?”我答:“没。”彦公望着窗外,不响。
要跟我“讲讲闲话”的彦公,不响了很久。我忍不住问:“您在山东农村生活过几年的吧?”他答:“是。小时候父亲奉令回乡,我也跟着回去,呆了几年。”又不响。过了一会儿他说:“一个人的童年,对人的影响是很大的。”
望着田野的彦公,是深沉的。
前洲,是冯其庸先生的故乡。2012年12月9日上午,冯其庸学术馆开馆。彦公和我都从上海赶来,我们并排坐在下面,听冯先生讲话。那天冷,冯先生坐在椅子上,腿上盖着毛毯。冯先生说:“我是一个农民,我的一切,都是家乡给的……”七年后,冯馆办贺友直先生画展,彦公发言,说到这个细节,流了眼泪。
望着田野,深沉;说到冯老,流泪。这是不一样的彦公。
世人眼里的谢春彦,是活泼泼的。彦公办展,毛时安先生说:“上海文坛,没有谢春彦,就不热闹了。如果多几个谢春彦,就太热闹了。”这,自然是笑谈。但这话,有共鸣。彦公听了,也笑得开心。他过八十岁生日,画了一幅《八十上树图》自寿。这是内容。再看形式:他的画,从构图到用色,从运笔到题词,样样热闹,笔笔活泼。他办展,吹拉弹唱,赛过春晚。若让我起名,就叫“春意闹”。“春”者,春彦是也。
然而,只有跟彦公极熟的人,才可以得见他深沉的一面。
他,会一顿饭不说话;
他,会一礼拜不出门;
他,会一个人抄楚辞;
他,会一个人看新浪潮电影;
他,会说“我现在画勿出”;
他,会说“农民勿容易啊!”
……
如果,你只看到谈笑风生、下笔千言的他,而没看到不响、“画不出”的他,那,不是一个完整的彦公。
所以,这个展里,既有顽皮的《八十上树图》,也有彦公疾书之巨幅“抬起你头颅之高贵,破凶前征!”
彦公为什么深沉?
因为,他和冯其庸先生一样,对土地爱得深,爱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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