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单｜何帆：二战不过是一战的续集

      我之前推荐过Christopher Clark的The Sleepwalkers这本书主要讲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起源。丘吉尔就说过，一战最神秘的就是开头。到底怎么爆发的？传统的观点是，德国蓄意发动了一战。这一观点在二战之后非常流行，主要代表作是Fritz Fisher在1968年出版的German’s Aimsin the First World War。可后来的历史学家大多倾向于认为德国确实最轻率鲁莽，但谈不上有事先的周密计划。

      Clark此书是最近两年的畅销书，她的观点是：“一战的爆发是一场悲剧，但不是一桩罪行。”皇上、外交官、将军，都懵懵懂懂、莽撞自负、懦弱多变，犹如一群梦游者，最终把整个欧洲带进来史无前例的浩劫。

      此外，还有几本主要讲一战起源的书，比如：Margaret MacMillan的The War That Ended Peace，Max Hastings的Catastrophe 1914: EuropeGoes to War， Barbara Tuchman的The Guns of August， Luigi Albertini的The Origins of the War of 1914，以及Annika Mombauer的The Origins of the First World War，后两本学术性强一些，前三本更好读。

      著名的战争史学家John Keegan有一本The First World War，是公认的权威著作，写得也很生动。我之前推荐过他写的《战争史》。

      著名历史学家Niall Ferguson有两本跟一战有关的书，一本是The Pity of War，写得比较早了，1999年第一版。他还写了一本The War of the World，借用科幻作家威尔斯的著名小说，把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串起来讲。他说，一直到朝鲜战争结束，西方世界的战争怒火才算平息，但这么一折腾，西方也就彻底伤了元气。他写大英帝国的Empire一书，最后一章也是讲一战的，一战结束之日，也即大英帝国衰落之时。Ferguson零零散散地会谈到战争和经济的关系，但更系统全面的是David Stevenson的1914-1918：The History of the First World War。

      不是直接写第一次世界大战，但有一些关于一战的精彩介绍的书，就我一时能想到的，比如凯恩斯的《和平的经济后果》，写的是一战之后的战争赔款问题。保罗·肯尼迪的《大国的兴衰》，分析了同盟国和协约国的力量对比。他还有一本书，专门分析一战之前英国和德国为什么会变成对头。阿克斯罗德的《合作的演化》，就是写“针锋相对”（tit-for-tat）是最佳策略的那本书，在讲完计算机上的博弈，开始讲一战期间，对峙的士兵们如何找到合作的办法。雷默的《不可思议的年代》，关于一战的爆发是因为将军们误认为机关枪是进攻性武器，结果打了四年才发现它其实是防守性武器，也很令人耳目一新。

      最后再提几本跟第一次世界大战有关的小说吧。雷马克的《西线无战事》可能是最有名的吧。哈谢克的《好兵帅克》，写得真好，可惜没写完。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天才巨著，震撼人心。海明威的《永别了，武器》，写得也不错，不过就没法跟肖洛霍夫比喽。故事原型就是海明威自己在医院里和一个护士的恋情，人家后来嫁人了，说起当年往事，她说：“不过是调情而已”，看看，这事儿闹的。最近的一战小说推荐Pat Barker的《再生》三部曲：Regeneration, The Eye in the Door,The Ghost Ro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