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微薄、保障不足，被投入一线的印度医学生感觉“被背叛”

4月22日，居民在印度东北部城市高哈蒂的体育场排队接种新冠疫苗。新华社 图

近来，印度的第二波疫情来势汹汹，单在27日一天，印度新增病例就高达35万例。不断恶化的疫情使得印度的医疗系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不少医学生被迫和医生与护士一样照顾病人，高强度的工作令他们身心俱疲。此外，也有医学生对印度的抗疫政策提出了质疑，认为莫迪政府在过去的一年中“毫无长进”。

重压下上阵

据美联社27日报道，4月27日，印度报告了约35万例新感染病例，总病例数超1760万例，仅次于美国。有医学专家表示，这些数字还可能被低估了。印度今天面临的挑战因其卫生系统和医院体系的脆弱性而加剧。

印度共有 541 所医学院，有 36000 名医学研究生，根据医生工会的说法，他们是印度抗疫的堡垒。然而，一年多来，医学研究生们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工作量，时刻暴露在感染风险之中，且薪水微薄，就连本分的学术研究也不得不暂停。

在五个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邦，医学研究生举行了抗议活动，但他们的诉求遭政府忽视。

新德里市立兴都拉奥医院的医学研究生西达尔特·塔拉博士近日持续发烧头痛。尽管他做了新冠肺炎检测，但由于当地卫生系统崩溃，检测结果被推迟公布。他所在的医院由于人手不足，希望他继续工作，直到他确诊患有新冠肺炎。

“虽然新冠肺炎患者的床位增加了，但没有雇佣任何额外的医生。更糟糕的是，资历丰富的医生却拒绝治疗新冠肺炎患者。”塔拉说道，“我们只是炮灰，仅此而已。”

现年26 岁的医学研究生吉格内什在古吉拉特邦苏拉特的一家医院实习，他称自己“一周七天、一天 24 小时地工作”，要照顾 60 名病人，其中有20名已在重症监护室。过去，两位医生只需照看15个床位，而现在他们要照顾60位病人，同时医务人员的数量还在下降，因为医学研究生新冠检测呈阳性的比例提升速度惊人。在外科部门工作的一位匿名医学生指出，在过去的一个月内，外科部门近 75%的医学研究生新冠检测呈阳性。

兴都拉奥大学医学专家拉凯什•多格拉博士坦言，新冠疫情的冲击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医学研究生，但他强调，研究生仅负责治疗病人，而资深医生则负责监督。

虽然兴都拉奥医院在第二波疫情期间没有雇佣任何额外的医生，但多格拉指出，附近市立医院的医生已被临时派往那里，以帮助应对增加的工作量。

医学生质疑政府抗疫不力

美联社报道称，尽管印度在应对第一波疫情时曾被视为成功典范，但在随后的几个月里，印度政府却没有实施什么相关举措以巩固抗疫成果。

在马哈拉施特拉邦浦那沙逊医院工作的医学研究生苏巴尔纳•萨卡尔表示，感觉自己被背叛了，她所在的医院在应对疫情到来时完全猝不及防，“为什么没有雇用更多的人？为什么没有加强基础设施建设？这就好像我们什么都没从第一波疫情中学到。”

在疫情暴发后，印度政府才承诺增加医院床位。沙逊医院管理部门4月21日则表示，将聘请66名医生来提高医院的能力，并在4月底将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床位从525张增加到700张。然而，据该院院长穆利达尔•塔姆博士透露，到目前为止，只有11名新医生被聘入院。塔姆说，他们正在努力寻找新的技术人员和护士。

“没有人力，增加的床位只是政府抗疫的障眼法罢了。” 萨卡尔说道。

另有在沙逊医院工作的医学研究生表示，为了疫情，印度政府削弱了旨在保护医护和病人安全的条例，如眼下医学生在与新冠肺炎患者接触一周后就可直接接触普通病房的患者。对此，宾夕法尼亚大学国家卫生系统资源中心的桑达拉拉曼博士指出，这无疑增加了传播新冠病毒的风险。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该院 450 名医学研究生中，有 80 人新冠检测结果呈阳性，但他们最多只有7天的康复假。

在苏拉特的另一所公立医学院，医学生们坦言，一年多来他们一次学术讲座都不曾参加。从去年 3 月开始，医院就开始收治新冠肺炎患者，医学研究生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照顾患者上。此外，学生们每个月的工资要晚两个月才可拿到。

美联社刊文指出，新冠大流行让印度的许多医学生对自己的未来感到焦虑：想成为外科医生的学生不知道如何切除阑尾，未来的肺科专家还没有学会关于肺癌的第一件事,而将来的生物化学家却把他们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核酸检测上。所以，这一年会产生什么样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