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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溜索!
75岁的蒋世学居住在西南大山里。近年来国家实施的“溜索改桥”项目,让像蒋世学一样的开溜索者“失业”,让年代久远的溜索退出了作为交通工具的历史舞台,成为旅游和展示项目。
游客在体验云南省巧家县茂租镇鹦哥村村民蒋世学操作的溜索过江(新华社记者 江文耀 2020年8月14日摄,无人机照片)
因群山横亘,江河交错,“行路难、过江难”曾阻碍着山区人民出行的脚步。新中国成立前夕,西南山区许多群众还要靠砍刀开路、攀藤附葛而行,过江则靠简易溜索等工具。
对此,居住在滇东北的蒋世学印象深刻。与鹦哥村隔江相望的是四川布拖县冯家坪村。没溜索前,村民过江,要走山路到江边坐船,一个来回数小时。1999年,蒋世学和村里一些村民合伙修建鹦哥溜索,过江时间缩短。“以前,每天要接几十个电话,都是过溜的人打的。”蒋世学说。
拼版照片:上图为2013年2月2日,在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六库镇双米地村辣子咪村民小组,一名村民背着背篓过溜索(新华社记者 王长山 摄);下图为2016年9月9日拍摄的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六库镇双米地村辣子咪村民小组新建的吊桥(新华社记者 胡超 摄)
不单鹦哥村,大山里很多村庄都有“溜索”故事。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山区面积逾98%。1957年,怒江上架设第一根钢绳溜索后,篾溜索逐渐被替代。溜索一定程度上带来便利,但也给人们留下辛酸记忆。
怒江把怒江州福贡县石月亮乡拉马底村一分为二,两岸村民要相见得爬几小时山路,溜索曾是便捷的交通工具,走亲戚、买东西靠它,就连医生出诊也要靠它。“走人马吊桥绕山路,过一次江需两三个小时,耽误病人就医。”拉马底村乡村医生邓前堆说。
云南怒江州福贡县拉马底村乡村医生邓前堆坐溜索到怒江对岸出诊(新华社记者 秦晴 2011年2月20日 摄)
“溜索医生”邓前堆的事迹2011年被报道后,怒江群众过江难、出行难的问题引起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随后,国家明确对怒江、澜沧江上的溜索实施“溜索改桥”项目。同年11月底,拉马底村“连心桥”“幸福桥”两座桥建成,邓前堆多年的溜索行医生涯画上句号,现在过江出诊走大桥。
2013年,交通运输部和国务院扶贫办组织开展全国溜索摸底调查,决定在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新疆7省(区)实施“溜索改桥”项目309座,帮助西部边远山区群众结束溜索时代。
横跨金沙江的大桥(新华社记者 江文耀 2020年8月14日摄,无人机照片)
鹦哥溜索被列入“索改桥”项目。2018年7月,鹦哥村“溜索改桥”工程竣工;2019年6月底,大桥到村庄的引道竣工,两岸百姓出行不再靠溜索。许多人家开建二层楼房,村民纷纷买摩托车、买汽车。“桥通了,我们骑着摩托车,几分钟就能过江,赶集、走亲戚、买东西,都方便了。”冯家坪村的彝族村民勒古尔聪说。
溜索拆掉还是保留?村里商量后,决定将鹦哥溜索作为一个旅游体验项目继续保留。距江面逾260米,长约470米的鹦哥溜索的名声传出大山,吸引一些游客专程来体验。安检人员定期给溜索“体检”,保障运行安全。
云南省巧家县茂租镇鹦哥村的蒋世学在操作溜索(新华社记者 江文耀 2020年8月14日 摄)
据“溜索改桥”项目第三方评估机构介绍,全国范围内“溜索改桥”工程实施前,车辆到达主要出行地点(县城集市、学校、医院等)平均出行时间约102分钟;工程实施后,村民平均出行时间减少53.9%。
在怒江州境内,42对溜索已改造成为36座跨江桥梁,“过江靠溜索”成为历史。怒江、澜沧江、独龙江上已建成各类跨江桥梁139座。在峡谷间行进,不同类型的桥不断映入眼帘,仿佛走进桥梁博物馆。
拼版照片:上图为2013年2月2日,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六库镇双米地村辣子咪村民小组村民褚四华(左一)带着妻儿过溜索回家(新华社记者 王长山 摄);下图为2016年9月9日,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六库镇双米地村辣子咪村民小组村民褚四华(左)带游客体验过溜索(新华社记者 胡超 摄)
“溜索改桥”项目已全部完工,实现了受益地区与外部路网的无缝对接,补足了深山地区、深度贫困地区长期以来与外部连接的短板,项目覆盖建制村1168个,惠及人口165万,有效解决了当地农村公路“卡脖子”问题,沿江、沿河群众靠溜索过江成为历史。以前用溜索运货耗时耗力,现在货车开到家门口……蒋世学看着变化喜在心头,也买了辆摩托车。
云南省交通运输厅一级巡视员王勇说,峡谷里作为交通工具意义上的溜索已退出历史舞台,保留下来用于旅游体验的溜索成为见证交通发展变迁的“活化石”。
(记者王长山、丁怡全、赵珮然、王安浩维、江文耀、胡超,原题为《别了,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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