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税｜税收征管：迈向智慧税务

一、新时代呼唤高水平的税收征管

近日，中办、国办印发《关于进一步深化税收征管改革的意见》（下称“《意见》”），“智慧税务”蓝图已经呈现，税收征管改革的路线图也基本绘就，这也为持续进行讨论的税收征管法的修订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

进入新时代，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治税理念相应变化，税收征管当与时俱进，以充分发挥税收在国家治理中的基础性、支柱性、保障作用，为推进高质量发展提供保障。

高水平的税收征管是税收征管改革的目标。高水平的税收征管不是贴标签的空洞之物，它是与税务领域“放管服”改革相适应的，是完善税务监管体系的需要，是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决定性作用的需要，是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的需要。

进一步深化税收征管改革在建立现代财税体制的进程中具有特殊意义。现代税收制度的建立与完善，离不开税收征管。在一定意义上，与税收征管相适应的税收制度才具有可操作性。高水平的税收征管，才能让现代税收制度更加适应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需要。

“经济-税收-经济”治税理念在新时代的重要体现之一就是税收征管要适应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更好服务市场主体发展的需要。高标准的市场体系建设，离不开一流营商环境。优化营商环境，才能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得到充分发挥。构建新发展格局，要实现的是国内大循环和国际循环的有机对接。

改革开放40多年的经验表明，在任何时候，中国都要坚持对外开放。开放型经济的成功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营商环境。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正是一流营商环境的内在要求。优化营商环境是系统工程，税收是其中重要一环。税收征管工作只是其中小小的一环，但它是连接政府和市场关系的重要工作，是政府更好地为市场主体提供服务的一项重要内容。

二、好的税收征管制度促进税收征管水平的提高

做好税收征管工作，可以从制度和技术两个方面入手。税收征管制度创新是重要抓手。好的税收征管制度，可以促进征收征管高水平目标的实现。好的税收征管制度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促进征管成本和遵从成本的双降，让税收制度的目标以更低成本的方式实现。

税收征管首先是税务部门的事。税收征管流程的优化，是税务部门的事。“放管服”改革，在征管流程优化上如何做到？“放管服”不等于不管。“放管服”是为了让税收征管更优。放，是为了提高征管效率，把一些不用管的，或过去需要管现在因为条件发生变化可以不用管的事放出去，从而让税务部门有更多的时间精力来管该管的事。服，即服务，是从另一个视角看税收征管。税收征管是为纳税人缴费人提供公共服务。改善公共服务，就是给纳税人缴费人方便，从而节约遵从成本。征管水平因为“放管服”改革而进一步提高。

税收征管改革有许多事情要做。税收征管改革不仅仅是税务部门的事。公共服务需要发挥政府各个部门的协同作用。这是制度上的安排。经济在发展，社会在进步，税收征管的环境在发生变化。行业协会、中介组织等随市场经济而成长起来，税收征管可以发挥这些机构的作用，这需要相应的制度安排。无论什么样的制度安排，税收征管改革的总指向都是税收征管效率的提高。

三、智慧税务：科技进步下的税收征管

从技术层面入手提升税收征管水平，最重要的就是充分发挥科技的力量，以促进智慧税务的最终建成。《意见》对“智慧税务”的强调可圈可点。高水平的税收征管要突出“智慧税务”特点和优势。现代科技的进步，让税收征管有了更有力的抓手。在过去许多难以想象的税收征管困难，现在因科技进步迎刃而解。现代科技让中国税制的现代化特征越来越明显。

科技支持税收征管的事例，最突出的莫过于个人所得税征管。很难想象，没有科技的支持，综合与分类相结合的个人所得税制能够在2019年顺利建立起来。很难想象，没有个税App，个人所得税的汇算清缴能够那么顺利地进行下去。现代科技，也让逐步提高直接税收入比重的理想一步步变为现实。

“智慧税务”更加注重系统观念，为做好税收工作提供强有力的支撑。“智慧税务”更注重科技与人文的结合。以服务纳税人缴费人为中心，是在践行一切为了人民的治税理念。

税收征管工作专业性强。适应新时代需要，税收征管需要理念观念创新，并按此要求进行改革，要充分利用科技力量。《意见》给出了改革的时间表，即到2025年基本建成功能强大的智慧税务。

理念观念创新需要建立在对税收征管定位的准确理解上。税收征管是为国聚财，同时是在提供税费服务，涉及千家万户，需要一步一个脚印。从简单的做起，税收执法的规范性、税费服务的便捷性、税务监管的精准性。“无风险不打扰、有违法要追究、全过程强智控” “以数治税”即体现理念观念的创新，又是直接的工作安排。照此，经验式执法，终将为科学精确执法所替代。

迈向智慧税务，需要夯实数据基础。以发票电子化改革为突破口，抓住改进税收征管工作的牛鼻子，更有利于税收治理信息基础的夯实，有利于税收大数据的利用，从而进一步提高治税水平。

税务部门需要归集各类数据，共享各类涉税数据，这需要政府其他部门、金融机构以及其他相关经济主体的协同。税务部门要用好各类数据，便于纳税人缴费人查对，便于税收征管工作的开展。数据需要分门别类，现代科技让数据的归集更为便利，让法人、自然人可以更便利地查到各自的涉税数据，让各级税务机关、各相关税务人员在征管中可以更有效地利用所需的涉税数据。用好数据，唯有加快税收征管科技创新。 

新时代的税收征管是开放经济条件下的税收征管，需要处理好国内税收征管与国际税收征管的协调关系，这是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需要。《意见》强化国际税收合作。近年来，中国积极参与新国际税收规则的制定，在国际税收管理上也积累了经验，这为做好国际税收合作提供了支持。

需要注意的是，各地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不一，所面对的实际情况不一，需要根据各地的实际，制定与《意见》要求相适宜的工作方案，才可能把《意见》落实好，从而促进税收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中作用的充分发挥。

（本篇为澎湃商学院独家专栏“中国的税”系列之三十四，作者杨志勇为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研究员、《财贸经济》《财经智库》副主编，著有《新中国财政政策70年》《大国轻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