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规划｜纽约食物向前⑥：让食物体系可持续，助力碳中和

2021年2月，纽约市长食物政策办公室发布了有史以来第一份十年食物政策规划《NYC食物向前》（Food Forward NYC: A 10-year Food Policy Plan）。本系列共七篇，由“一览众山小-可持续城市与交通”团队翻译，本文为第六篇，介绍纽约十年食物政策规划的第四个目标：让纽约的食物应当以可持续的方式生产、运输和处理。

为纽约人提供食物的系统，对环境有着巨大的影响。

这些影响包括：农业占美国碳排放总量的10%；食物的种植、加工、运输、烹饪以及包装，造成了空气、水和土壤污染；自然资源和生态系统的消耗；过度使用抗生素所引起的耐抗生素细菌的增加；过多的食物废物和食物包装，最终被送到垃圾填埋场,其中的一次性塑料制品要用1000年才能分解。

有色人种不成比例地承受着上述负面影响。例如，移民农场工人经常暴露在大量杀虫剂和其他农用化学品的环境中。Hunts Point是一个以西班牙裔/拉丁裔为主的社区，是纽约市青年人口最多的地方之一。这里的成人和儿童哮喘病住院病例，高于纽约市的任何一个社区。Hunts Point的空气污染水平极高，部分原因来自于Hunts Point食物配送中心——世界上最大的食物配送中心之一的运输卡车。在全美各地，废物处理转运站这样的商用危险废物处理设施，更有可能被建造在黑人和拉丁裔为主的社区。所有这些系统都在榨取社区和地球的财富、营养、价值和健康。

一个可持续的食物系统，在本质上是可再生的，而不是压榨性的。它允许自然生态系统、人类文化和社区蓬勃发展。它帮助我们在承认和解决环境不公正的同时，在2050年前实现碳中和。对于密集的城市环境而言，可持续的食物体系意味着，必须在纽约市民与养活他们的社区和生态系统之间，建立有意义的联系。

以下策略将建立在纽约市政府和社区不断努力，确保纽约市食物的可持续生产、分配和处理的基础之上。

策略1：将可持续和动物福利纳入食物规划

把可持续标准纳入商业废物区合同中 

2019年10月，纽约市议会通过了商业废物区条例草案（Commercial Waste Zones bill），该法案将城市划分为不同区域，由三个管理非住宅废物的私营废物运输公司提供服务。一旦法案生效，私人废物运输公司在一个区域竞争时，将被要求提交商业计划书，然后市政府会对计划书评估。纽约市政府将在建议书的审核过程中，纳入清洁车辆和有机废物收集目标等标准，利用这个机会鼓励私营运输公司采用更可持续的做法。鉴于小型公司如今收集每磅垃圾的成本较高，该计划还将考虑，如何让最大的废物生产者承担相应的责任。

把可持续性与动物福利纳入市政府食物采购

短期内，根据法律限制，市政府采购将重点关注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以及营养和食物质量的标准，这可能对动物福利和其他环境问题产生附带和间接的影响。由于道德和环境友善的做法会导致更高的食物采购成本，长远而言，纽约市政府将探讨立法改革，增加对应的食物采购预算，直接促成一系列的环境和动物福利问题的改善。

在膳食准则中采取环境可持续性的膳食建议

联邦政府每五年公布的膳食准则为美国人的饮食建立了标准。尽管食物体系对长期可持续发展存在影响，但此前的准则中并没有包括可持续性标准。纽约市政府将致力于在下一版2025-2030年的准则（the 2025-2030 Dietary Guidelines for Americans）中纳入有关可持续性的膳食准则。

在2030年前收集90%的有机废弃物

为了支持市政府到2030年将废物填埋量减少90%的目标，要求所有城市机构和学校在2025年之前、所有住宅建筑在2029年之前，达到对有机废弃物的源头分类和回收。纽约市还将扩大需要回收有机废弃物的商业机构的数量，包括所有生产大量食物废弃物的企业。

此外，还将与设计行业以及环境正义倡导者合作，寻找办法改善和支持新的和现有的基础设施和程序，以支持有机废弃物和可回收物的卫生源头分离，特别关注一些负担过重的社区，这些社区可能受到废弃物基础设施、纽约市房屋委员会（NYCHA）开发项目、经济适用房以及公立学校的影响。

策略2：减少食物体系的污染和温室气体排放

探索冷藏空间更节能的方法

冷藏对于一个健康和正常运作的食物体系是必不可少的，可以通过让食物保持更久的新鲜来减少食物浪费。然而，制冷的能源消耗量让人难以置信。纽约将与有高度冷藏需求的业主和组织合作，提高他们的建筑和电器效率，投资建设低成本的可再生能源，并降低运营成本。

通过密封泄漏点和裂缝以及增强保温性能，冷藏空间需要更少的能源来保持寒冷。在仓库和杂货店的屋顶安装太阳能电池板和蓄电池可以降低能源成本，并在停电时提供备用电源。这些努力将有助于建立起企业负担得起的、富有弹性且有益于社区健康和福祉的供应链。

规划一个更清洁、高效和韧性的食物运输网络

为了减少食物运输对环境的影响，市政府正在实施Freight NYC计划，这将有助于提升低排放的铁路和海运运输所占份额。纽约市还将努力减少卡车对环境的影响。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将扩展卡车和小型车辆的电动充电基础设施，并对街道和路侧空间重新设计，为最后一英里配送创造更加清洁的微移动方式（注：微移动，micromobility，时速不超过45公里/小时，通常低于25公里/小时）。

在“最后一英里”食物运输的货运自行车项目取得成功的基础上，纽约市将与市内电动车和微移动行业的利益相关者、公用事业公司和大型机构合作，实现充电基础设施的策略性扩张，重点关注社区的环境正义（environmental justice）需求。

与公用事业公司合作，鼓励电气化和改善空气质量

为了在2050年前实现碳中和，纽约市大部分能源都应来自电力，而非直接燃烧的化石燃料。市政府将与公用事业公司合作，寻找激励方法，使家庭用清洁电磁炉代替煤气做饭，从而改善室内空气质量。市政府还将重点关注运输制冷装置（TRU），这些拖车通常停在食物配送中心外，燃烧柴油以保持冷藏。市政府将与公用事业合作，调查城市中运输制冷装置的使用情况，协助接入电网，并确保向电力过渡的财政支持。市政府还将帮助建立批发商、杂货店和其他大型食物企业与电力公司之间的关系，以提高对电气化激励措施的采用。

策略3：促进食物和可持续性的创新

倡导将本地海鲜和海藻纳入种植和认证计划

纽约州“种植和认证”（Grown & Certified）项目使消费者能更容易识别，本地经过安全处理且对环境负责的农产品。市政府将倡导扩大该计划的覆盖范围，将可持续和本地收获的海鲜和海藻包括在内。牡蛎和海带等产品有许多可持续性和韧性的好处，它们可以帮助清洁纽约州的水道，进行碳固存，并减少沿海风暴的影响。

为食物保质期制定有研究数据支撑的国家标准

保质期标签并没有标准化，标准不一致或无法准确地表明食物是否可以安全食用。这导致大量不必要的食物浪费，而其成本由消费者承担。纽约市将推动制定有数据支持的国家食物保质期标准，以限制食物浪费，为消费者省钱。

探讨如何减少食物服务中一次性用品的使用

纽约市将寻求公私伙伴关系、立法途径和市政府采购，以试验减少一次性用品的创新战略。在实施的同时，将不会给小型企业或用餐者（特别是残疾人）造成不必要的负担。为了更好地了解这一问题的严重程度，市政府将对每年使用、丢弃或回收的一次性用品数量开展模型分析，以确定潜在的减排途径。

纽约市还将探讨建立伙伴关系，以试用一种标准化的外卖/配送容器和用具。这种容器和用具可在各种食物服务商户使用、交换或回收，同时与卫生署合作，以维持最高的健康和安全标准。此外，提供食物的市政府机构也将减少提供餐食中的一次性用品和包装。

立法减少包装和一次性用品的影响

市政府将与纽约州政府和市议会合作制定立法，全面而不是分散地处理食物服务中的一次性用品。立法选择可以将生产者延伸责任（Extended Producer Responsibility）扩大到食物包装制造商和化石燃料公司。

推动社区废物管理措施

市政府有责任确保全市范围内的废弃物都得到收集和管理，应减轻废物系统带来的任何负担，特别是对有色人种社区的负担。市政府应对社区主导的废物管理举措提供支持，以满足社区的独特需求。纽约市将提供技术支持帮助本地团体，不将废物运往垃圾填埋场，同时以自己的方式创建可再生的食物体系。

此外，市政府将致力于查明和解决障碍，包括：社区级的废物回收作业、堆肥、再生农业、微型沼气池，以及其他社区层面和社区自有的废弃物管理解决方案。

市政府将特别关注在纽约市房屋委员会（NYCHA）和其他社区内运营的团体，这些团体历来遭受撤资和环境上的负担。市政府将学习其他城市的模式，如芝加哥Green Era社区的生物分解中心（community biodigester），这个中心具备多功能，兼具棕地再生、社区食物获取枢纽、教育和培训设施、可再生能源的来源，以及再生农场（regenerative farm）场地等功能。

（本文由“一览众山小-可持续城市与交通”团队翻译，澎湃新闻校核整理。翻译：林若然、郭玥、郝璐、金雨桐、雷链、吕雅婷、孙宇婷、唐慧、杨潇晗、杨莎莎、易斯卿、周瑾，审校：相欣奕、刘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