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规划｜纽约食物向前③：让所有人获得健康食物

2021年2月，纽约市长食物政策办公室发布了有史以来第一份十年食物政策规划《NYC食物向前》（Food Forward NYC: A 10-year Food Policy Plan）。本系列共七篇，由“一览众山小-可持续城市与交通”团队翻译，本文为第三篇，介绍纽约十年食物政策规划的第一个目标：让所有纽约人都可通过多种途径获取健康、可负担和符合文化习俗的食物。

如同多元的人口组成一样，舌尖上的纽约也是丰富多样的，汇集了黑人、印第安人和移民饮食文化。纽约市的食物体系需要为所有纽约市居民提供多种途径，以获得健康的、负担得起的且符合饮食文化的食物；这些途径包括鼓励创造社区和巩固社区联系。

然而，还有很多纽约人在为获得食物而苦苦挣扎。由于纽约食物成本特别高，使得这一问题更加严重。温饱无法得到保障的纽约人主要集中在有色人种社区。有的人出于信仰、价值观或是健康因素的考虑，对吃的食物有所限制。这包括但不限于犹太教、清真教、素食、纯素食主义或无麸质饮食模式。一项针对纽约人的食物困境的研究发现，面临严重食物保障问题的纽约人中仅有25%会使用应急食物体系，而面临中度食物保障问题的纽约人中,这个比例更是仅有17%。

本规划认为，食物不仅仅解决温饱问题，还以多种方式与纽约人的健康以及更广泛的经济活动交织在一起。食物，是文化特性的一种表达方式，也是我们与亲朋好友联系的纽带，具有重要意义，而且食物还能带给我们很多的快乐。

当前的食物体系尚未能提供健康的、可负担的和适应饮食文化需求的食物，这主要对有色人种社区造成影响。为了切实解决这个问题，本规划格外重视生活在面临食物保障问题社区的人们，如何让他们轻松获得食物，以消除他们与所需食物之间的距离和壁垒。

纽约市食物保障困难情况，制图：一览众山小，图片来自《NYC食物向前》，仅做中文翻译处理。

策略1：让更广泛的纽约人受益于食物福利

解决因疫情而加重的食物保障危机 

新冠疫情暴露了纽约市的食物保障问题，同时也加剧了这一挑战。作为应急食物配送计划（Emergency Food Delivery Program）工作的延续，纽约市将推出一项新的健康食物福利，帮助填补SNAP（补充营养资助计划）和杂货店配送之间的空白。该举措将开通SNAP线上服务，并且允许小型独立的杂货店参与。

推广“买到好东西”计划

2019年，纽约市推出了“买到好东西”计划（Get the Good Stuff）：用SNAP在参与活动的杂货店购买水果蔬菜，即可享受“一美金换一美金”（a dollar-for-dollar）的优惠活动。通过提升购买力，使居民能够选购健康食物，并使纽约的低收入人群能买得起果蔬。同时，这个计划也为杂货店提供了一个扩大市场和客户群、提升销售量的机会。纽约市将在更多低收入社区推广这个计划，并在慈善捐助的支持下，力求在2030年覆盖到每一个低收入社区。

将家庭成员永久纳入夏日餐食计划

作为新冠疫情应急措施的一部分，纽约市允许所有家庭成员（whole families）——包括大人和孩子——在学校领取免费的、即拿即走的餐食。纽约市承诺将继续这一举措，并向联邦政府倡议，将家庭夏季餐食计划（Summer meal program）变成一项永久计划，同时撤销聚餐规定。同时，纽约还将探索夏季餐食计划如何对当地食物企业发挥支持性作用。

推广并提升SNAP和其他食物福利 

SNAP是为纽约人提供食物的重要计划，这项计划推动了食物保障问题的解决。纽约市将争取通过联邦和州政府行动，最大限度地增加并改善食物保障，扩大合格食物列表清单，将预加工食物纳入其中。此外，还将推进SNAP线上服务的使用，包括简化小型零售商入驻SNAP线上服务的流程，允许SNAP货币（SNAP dollars）作为配送费支付使用，保护用户免受掠夺式营销的侵害。

纽约市将倡议联邦财政增加对健康食物供给的支持，在受益于联邦援助计划的同时，推广增加膳食营养和食物保存的做法。纽约还将对WIC计划（注：一项针对女性、婴幼儿和儿童的特殊营养补助膳食计划）进行改革，包括将福利受益年龄延长至6岁，将福利额度提高至每月35美金，并制定新策略，通过提供可报销的餐食服务和增加获得食物福利计划的机会，来解决青少年和大学生的食物保障问题。

实现健康保险负担医疗定制餐 

纽约市将继续采用联邦和州政府行动，以便能利用医疗保险来提供医疗定制餐。这包括为医疗定制餐提供医疗保险/医疗补助保险。

扩大膳食配比计划的覆盖范围 

纽约市将通过联邦和州政府行动，资助并扩大膳食定制计划的覆盖范围，并使其成为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服务人群的标准服务项目。此外，纽约市还倡导这些计划的设计由小规模的医疗机构来完成，保障所服务的社区内的企业单位和非营利性食物组织来共同参与及承担。

与健康卫生系统合作，增加获取健康食物的机会 

健康保险公司、医院和其他医疗服务提供者，正越来越多地探索对健康食物的投资，以改善其客户的健康情况。纽约市将通过促进与健康卫生系统的合作，例如在市立医院内试办一家食物杂货铺，或推出新的健康食物相关福利，来推进工作进程。

策略2：更公平的食物分配

改变应急食物网络 

纽约市迫切希望提高应急食物网络的公平性和韧性。为了实现这个目标，纽约市将全面提高食物分配能力，尤其是在最需要应急食物的社区。重点提升方面主要集中在食物储藏系统（pantry system）的痛点——从硬件设施、技术到食物分配的创新方式。

纽约还将加强应急食物援助计划（EFAP），并确保它更公平地分配食物。通过这些举措，应急食物体系将能保证营养资源的公平分配，满足有需要的纽约市民的营养需求，并提供一个在危机下能高效运转的具有韧性的食物网络。

让餐厅利用更多户外空间 

为了让餐馆能继续利用户外空间，纽约市将长期实施户外用餐计划，该计划包括与市议会商讨必要的监管改革。另外,纽约市还将探索临时食物市场模式，促进经济发展，并在食物供应有限的片区加大新鲜食物供应。

限制垃圾食物和相关广告 

减少市民接触垃圾食物及相关广告的几率，营造健康的食物环境是重中之重。

纽约市将讨论限制垃圾食物的广告和营销的相关政策，并探索减少垃圾食物的供应，比如在自动贩卖机上减少含糖饮料。同时，推动州和联邦出台政策减少过量添加的成分，如添加糖和盐。

扩大农夫市集及其他项目的影响力 

对于农夫市集（farmers’markets）、农产品销售点（farm stands）、社区支持农业项目(CSA)和其他模式，在有需要的社区，纽约市将帮助他们探索有机扩张的新举措。

例如，小额补助（mini-grants）可以向生产商和供应商提供资本和运营补助。市政府可与慈善机构和社区组织合作，并通过倡导州和联邦政策向低收入人群提供更多的当地产新鲜食物来实现这一目标。

此外，纽约市还将加强纽约的NYC Green Cart计划。这个计划于2008年推出，旨在为市民提高获得新鲜水果和蔬菜的机会。为了提高企业的生存能力，纽约市还将增加Green Cart计划供应商允许销售的健康食物种类，并允许使用车辆销售食物，同时将探索其他支持供应商的方法(例如，可接受电子食物券EBT的技术)。

在医院、办公室和其他社区场所支持母乳喂养

为了长期支持和保障母乳喂养，纽约市将与医院、产院、雇主和社区工作人员合作增设母婴设施。我们也会鼓励社区和办公场所对母乳喂养提供支持。通过为新手父母开展哺乳培训、哺乳教育，为雇主、学校和托儿所和其他社区机构提供技术支持，增加母乳喂养空间，促进家庭友好政策，如带薪休假。预计这些举措将在有色人种社区和母乳喂养率较低的人群中产生很大的影响。

为在食物匮乏社区提供新鲜水蔬的企业和非营利组织寻求支持

对于在食物匮乏社区提供新鲜水果和蔬菜的企业和非营利组织，为了扩大其影响范围，纽约市致力于出台新的联邦计划，为此类机构提供资金和运营补贴，并确保此项补贴同时适用于新兴和传统的商业模式。

研究在资源匮乏社区增加冷藏设备

纽约市将组织会议和专题研究，小型食物企业和非营利食物提供者对冷藏设施的需求和条件，尤其在资源匮乏社区的经营挑战。这项研究可能包括调查冷藏、电气化程度、货运通达性、资本渠道和其他挑战。潜在的解决方案可能包括“以旧换新”计划、为扩大冷藏设备规模而设的低息贷款、共享冷藏设施等办法。之后，纽约市将与行业伙伴、慈善结构、州和联邦政府合作，改善或扩大冷藏设施体量。

改善公立学校的食堂饮食文化

教育部（DOE）的食物和营养服务办公室（OFNS）将制定一个行动计划，鼓励校长和学校厨房创造一个更有吸引力、有爱心、安静的餐厅环境，让用餐体验更加愉悦。潜在办法包括：安排足够且合适的时间就餐，提供更方便食用的水果和蔬菜，创造更高效的可持续就餐方式，如提供打包服务或将剩食制成堆肥。

探索在公立学校提供更多新鲜烹制食物 

公立学校应把为学生提供健康天然的饮食视为一项重要使命。学校提供给学生的饮食应主要为现做的饭菜，尽量采用最天然的原材料，在食堂或附近烹饪。纽约市还将致力为全市学校增加新鲜水果、蔬菜、健康谷物、本地产品，并减少肉食、提供安全健康的饮用水。

同时，对烹饪涉及的基础设施、劳动力、原材料数量、统筹安排和社区投入的机遇及挑战进行分析。纽约市全力为学生提供更多新鲜、天然的食物，并推动州和联邦政府的政策改变，为学校食堂提供更多支持，让其提供新鲜水果、蔬菜和现做的饭菜。

学校探索新的食物合作渠道

学校食堂在低收入社区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纽约市将探索在学校食堂空闲时，寻找其他利用方式，比如社区组织可以使用学校食堂，烹饪节日餐饮。另外，纽约市还会利用学校食堂提供更多有营养的食物，扩展食物储藏计划（food pantry program）或其他方式以解决食物保障问题。

策略3：重新配置城市食物来源

与老年人食物供应方合作，建立共享商用厨房

纽约市老龄部（NYC Aging）正在与城市餐车（City meals on Wheels）合作创建一种新型商用厨房，供与纽约市老人局（DFTA）签约的供应方使用。食物服务供应商，特别是缺少资源的供应商，可以使用这种商用级厨房安全地处理、烹饪和储存食物及设备，而无需自己购买和维护这些设备。这些共享商用厨房会优先给提供饭菜的供应商使用，同时也有机会在紧急情况下，处理和储存伙食。

推动修订纽约州采购法

纽约州的采购法和判例限制了纽约市将劳动条件、可持续性或动物福利等政策目标，纳入食物采购标准的做法。纽约市将尝试推动相关法律的修订，以便更好地将良食采购价值（Good Food Purchasing values）纳入食物采购流程，同时保障问责制和财政责任（accountability and fiscal responsibility）。

探索集中和完善纽约市食物采购的新途径

纽约市将研究新方式来使食物处理更加集中和简单。新方式包括增加厨房、中央仓库以及集中食物采购。此外，市政机构将继续优先采购更有益健康的、加工工序少的食物。

提高公立学校的食物冷藏、加工和处理能力 

学校往往缺乏储存、加工和处理大量新鲜食材的场地。由于场地和预算的限制，对每个学校的食堂进行改造是不现实的。纽约市将研究建立食物中心的可行性，通过提供冷库和食物加工处理场地，解决学校的备餐难点。对于这一类建设投资，纽约市将争取联邦政府的资金支持。

（本文由“一览众山小-可持续城市与交通”团队翻译，澎湃新闻校核编辑。翻译：林若然、郭玥、郝璐、金雨桐、雷链、吕雅婷、孙宇婷、唐慧、杨潇晗、杨莎莎、易斯卿、周瑾，审校：相欣奕、刘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