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丨《铁齿铜牙纪晓岚》：“铁三角”的高光时刻

编者按：这里是一个怀旧剧场。

要说二十年前荧幕上最火爆的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必须拥有姓名。这部在当年春节开始播出的40集电视剧赢得了惊人的收视率：在重庆和天津，居然都超过了30%。

 《铁齿铜牙纪晓岚》海报

这部剧为什么这么红？答案只有两个字：好看。

《铁齿铜牙纪晓岚》迎合了大部分人的口味。观众无须关注人的内心活动，在观看电视剧过程中就能得到精神上的愉悦感，排遣掉现实生活中的压力。用当年电视机前《铁齿铜牙纪晓岚》的观众的话说，“看着纪晓岚与和珅斗智斗勇，语言充满智慧和幽默，令人忍俊不禁。一个晚上看两集觉得挺好玩儿的，不累！”又有人说，“这部戏的好多台词听的时候挺可乐的，有时候像是在听相声或看小品，不乏轻松幽默的感觉。”

主角纪晓岚是清代乾嘉时代的文化领袖，才华横溢的博学大儒，而和珅则是乾隆皇帝的宠臣与大贪污犯。虽然他们都是历史上存在的真实人物，但电视剧已将他们的历史、年龄、历史时代完全虚化，充其量也只是保留了名字而已。比如，乾隆皇帝（1711-1799）、纪晓岚（1724-1805）、和坤（1750-1799）三人的年龄实际上相差悬殊，尤其是乾隆与和珅完全是两代人；而到了电视剧里，三人却看起来年龄相仿。

至于《铁齿铜牙纪晓岚》的故事情节，当然也有取材于真实历史事件的例子，比如“宦海争锋”一节里，浙江巡抚王亶望在原甘肃巡抚任上“监粮”舞弊案发被斩，结果负责查抄王亶望的闽浙总督陈辉祖顶风作案，擅自将王亶望赃物占为己有。事泄之后，被乾隆下令自杀。这段连环贪腐案的故事，就与史实相去不远。

另外一些故事情节，可以看到民间传说的影子，比如全剧最初的两个章节（“热血忠魂”与“药方奇案”），就可以看到“乾隆是汉女所生”以及“雍正从十四王爷手里夺位”这两个一直为人津津乐道的“清宫野史”。

源于史实的监粮大案

但电视剧里更多的，还是引人入胜的虚构故事。用在剧中扮演乾隆的演员张铁林的话说就是：“皇上穿上一个普通人的衣服在民间窜来窜去的，和土匪流氓混在一起，以微服私访为名，在民间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从这一点来看，《铁齿铜牙纪晓岚》其实沿袭了在其之前的两部电视剧（《宰相刘罗锅》与《康熙微服私访记》）的固有“套路”。

常规的故事流程就是：微服出巡-发现问题-侦察和反侦察-真相大白-惩治人犯。通常又会在“侦察和反侦察”这一环节上形成高潮，往往都是恶人狗急跳墙，纪晓岚（及其同伴）出手力挽狂澜，邪不压正。

《铁齿铜牙纪晓岚》有一个非常典型的“大团圆”结尾。在“龙虎夺月”一节里，乾隆皇帝想得到侠女莫愁和她腹中的孩子，为此甘愿退位；与此同时， 杜小月希望服侍照顾双目失明的丰绅殷德（和珅之子）。纪晓岚仗着一副所向披靡的铁齿铜牙，成全和帮助了有情人。因劳苦功高，他被乾隆皇上赐了一杆金烟袋，作为“尚方宝剑”，从此天下贪官污吏任纪晓岚敲打，天下不平之事由纪晓岚主持公道。

当然，事后看来，这个“大结局”的确是出现得太早了。由于播出后好评如潮，《铁齿铜牙纪晓岚》的续集接二连三，不到十年拍到了第四部……

第一季的大结局

相比剧情，《铁齿铜牙纪晓岚》里最为出彩的其实还是演员的表演。其中，袁立扮演的杜小月率真可爱、侠肝义胆，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剧中的灵魂人物，应该说还是纪晓岚（张国立 饰）-和珅（王刚 饰）-乾隆（张铁林 饰）三人构成的“铁三角”。

“铁三角”

可以说，整部电视剧的情节就是围绕这三个角色展开的，就好像就是为张国立、王刚、张铁林安排的一出相声小品连续剧。

《铁齿铜牙纪晓岚》全剧采用平视角度描写人物，原本在现实生活中与老百姓距离甚远、高高在上的帝王、宰相、侍郎、尚书，在这部电视剧中被描写成与普通老百姓没多大差别的凡人。三人演技全程在线，只要凑在一起就好玩，就能逗出乐子。

尤其是在电视剧里，纪晓岚与和珅这对冤家对头当面斗嘴背后算计，谁也搁不下谁，一见面便冷嘲热讽、相互攻讦。有人说，这颇有点像卡通片《猫和老鼠》。据说，王刚对这一看法非常赞同，“我们就是猫捉老鼠。两个人互相不停捉又捉不到，互相在那里斗，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地延续下去，这个过程中就充满着智慧”。剧中涉及的为官之道，职场之道都踩准了观众的“痛点”。纪晓岚、和珅一正一反，处世的哲学与做事的原则都在二人的对手戏中挥洒得淋漓尽致。

纪晓岚与和珅的对台戏

在“铁三角”里，张国立扮演的纪晓岚，才思敏捷，幽默风趣，成功塑造了一个忠诚正直、足智多谋、博学多才的忠臣形象。张铁林自从《还珠格格》以后成为多年的“皇帝专业户”。他在剧中扮演的乾隆，遇小事糊涂笨拙，遇大事又不失原则，在诸多“戏说”里，可谓上乘之作。

至于王刚扮演的和珅，无疑是“铁三角”甚至整部《铁齿铜牙纪晓岚》里的“灵魂”人物。举手投足之间，活脱脱塑造出一个如变色龙似地伪装自己，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不择手段地讨得皇上欢心的奸臣形象。这角色尽管把人气得七窍生烟，却让观众不得不为其出色表演击掌叫好。二十年后再回首，《铁齿铜牙纪晓岚》也是“铁三角”的高光时刻。

【上海文艺评论专项基金特约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