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黄建新：关注“幕后”人才，扶持国产特效

3月2日，2021年全国电影工作会在北京怀柔召开。由《中国电影报》刊载的照片可见，内地知名导演陈凯歌、张艺谋、黄建新等前排就坐。两天后，在北京一处电影后期制作公司，黄建新导演接受了澎湃新闻记者专访。摘掉老花镜，现年67岁的他，笑言已经退休七年了，依旧退而不休，“每天工作排得满满当当。”

2021年全国电影工作会上，前排右一为黄建新导演。图片来源：中国电影报

自上世纪80年代走上影坛，作为中国第五代导演代表人物之一，近十余年来，于导演身份之外，黄建新更被业内誉为“金牌监制”。此次全国电影工作会上指出，“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也是‘十四五’开局之年，做好电影工作使命崇高、责任重大。要凝心聚力打造献礼建党百年电影精品，努力在选好题材、讲好故事、拍成精品上下功夫，突出思想引领、提高艺术品质。”

由此观照，除了担纲执导电影《1921》外，黄建新还在以朝鲜战争为题材背景的电影《长津湖》中担任总监制、编剧。今次采访中，他向记者透露说，自2019年国庆档开启“我和我的祖国、家乡”之后，该系列今年还会再谱新篇，而他仍将作为主创，介入到前期准备工作当中。

黄建新

2021年全国电影工作会上指出，“要加强电影人才培养培训，为编剧、导演、演员等‘台前’人才，以及摄录美和后期制作等‘幕后’人才，创造好的学习机会和创作环境，发扬中国电影人老中青‘传帮带’的优良传统，培养出一批人民喜爱、市场认可、享誉国际的名家大师。”作为参会的“部分重点影片导演代表”，黄建新发言的关注点，便是“幕后”人才。

“当下的中国电影已经离不开特效了”

“我的发言，其实是顺着电影特效议题展开的。当下的中国电影已经离不开特效了，而国内特效公司现如今正举步维艰。”黄建新说。在他看来之前国产电影制作成本不高，“那时我们掏不起好莱坞的特效费用，是靠年轻人用热情在拼命追赶。当我们制作成本提高以后，就会选择更具有国际视野的公司。咱们自己的特效公司，这些年来还是缺少复合型人才。对于一个特效总监来说，他首先是一个艺术家，并且要是一个技术家。太重技术，永远同导演的想象力结合上有差距；只重艺术，就会变成导演的传话筒。”

黄建新介绍说电影特效耗资巨大，“卡梅隆拍《阿凡达》，会花上千万美金去开发3D制作软件。坦白讲，我们现在没有这样的能力，只能依靠买软件。如果遇到国外制裁，咔嚓，把这条路给掐掉，就会束手无策。看看华为、中兴曾经和正在面对的芯片问题，我们还是要有这个紧迫感。这方面亟需国家的支持。”他举例说，此次拍摄《长津湖》期间就遇到了问题，“我们要求参与的特级公司员工要有200人以上，这在三年前根本不是问题，但现在超过200人以上的国内特效公司已经没几家了。首先是因为不能自负盈亏，另外就是人才流失。游戏制作公司开发一个软件能做到十年收益，他们可以给相关人才支付更高的薪水。而我们的特效公司，总不能只拿电影情怀安抚人心。”

在黄建新看来，随着国产电影整体质量提升，现如今不独“大片”需要特效，一些剧情片同样需要，就像《你好，李焕英》，贾玲饰演的角色穿越时空，就要用到特效场面。“我拍《1921》也是如此，它的基调虽然是革命浪漫主义的，但真正呈现出1921年时上海特有的城市气质，还是需要特效支持。”他介绍说，《1921》的拍摄，得到了上海市大力支持。“有些拍摄场所已经是办公机构，专门把拍摄区域腾出来给我们布置。戏份两天拍完，再重新搬回去工作。”“整个上海，剧组所知的1920年代实景建筑，几乎拍了个遍儿，可外延环境要靠特效完成。比如，原本要拍一段周恩来小组在巴黎，疫情来了去不了，只能在外滩找一处法式建筑。拍摄时，这栋建筑整个封了，但镜头移动开去，背景里要有埃菲尔铁塔，还是离不开特效。”

《1921》

黄建新认为，电影特效已经成为当下国产电影摄制普遍依赖的基础配置。“我们要想办法把人才留住。把相应的制作软件自己开发出来，才不会被人掐了脖子。这些都需要国家的资金支持，或者起码能在税收减免上予以一定的帮扶照顾。”

“表达和反映人类共通的情感故事”

2021年全国电影工作会上还分析了当前电影发展面临的机遇和挑战。提出从国际层面看，中国电影强势复苏领跑全球，保持和扩大优势、增强国际竞争力影响力还有待持续发力。会议指出，“中国电影仍处在黄金发展期，电影强国建设征程已经开启，前景光明、未来可期、大有可为。”

3月12日，由新锐导演黄雷执导的爱情喜剧片《合法伴侣》即将上映。该片的监制，依旧是黄建新导演。《合法伴侣》几乎全程在异国他乡拍摄，在黄建新看来这部电影在对外合作上做出了实打实地推动，是真正的合拍电影。

《合法伴侣》海报

“拍完最后几场戏后，好几位当地工作人员在聚餐时都流下了眼泪，大家在一起握手、拥抱，十分依依不舍……这样的合作我认为有两层意义：一是电影本体意义上的合作与互鉴，电影具有文化属性、技术属性和商业属性，总归是双方协作完成的一部作品；另一层意义就是在工作过程中，不同人种、不同国度间的电影人相互协作，增进彼此了解，发现对方身上的闪光点，甚至还交上了朋友，可以说善莫大焉。而有了这样的工作氛围，你会在电影成片中看出来，他们是‘咬’在一起的，而不是戏里戏外‘两张皮’，貌合神离。这点上，我对导演还是很满意的，他能把大家都捏合在一起，拍出自然真挚的电影，去表达和反映人类共通的情感故事。”黄建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