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粑粑”也能治病？首个人体试验证实粪菌移植治疗肿瘤的效果

原创 编辑部 Tiger 常笑健康

早在1700年前我国东晋时期，葛洪在《肘后备急方》一书中曾记载使用黄龙汤（粪汁）治疗食物中毒及感染性肠炎。明代李时珍著《本草纲目》中也记载了粪菌液可用于治疗肠道疾病。

古代用粪便治病的方法，看似离谱，然而随着如今医学的进步，不仅找到了圆满的科学解释，还进一步发扬光大了。

2月5日，世界顶级杂志《科学》上发表了希尔曼癌症中心和美国癌症研究所的联合研究，证实：通过粪菌移植改变肠道微生物组可以将对免疫疗法无应答的晚期黑色素瘤患者转变为应答者。

这是首次在人类身体上测试粪菌移植治疗肿瘤的效果，一时间在全世界激起千层浪，没想到不起眼的“粑粑”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粪菌移植治疗肿瘤的神奇效果

PD-1抑制剂是当下最火热的肿瘤免疫疗法，点燃了攻克癌症的新希望。然而无法忽视的是，由于个体差异的存在，并不是每一位患者都能呈现出良好的治疗效果。

以恶性黑色素瘤为例，PD-1抑制剂仅对40%的患者有效，剩余的患者对这一疗法具有抗性。

如果能改变对PD-1抑制剂具有抗性患者的免疫及生理状态，让他们更接近恢复良好的患者，或许也能获得很好的恢复。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希尔曼癌症中心和美国癌症研究所的科学家们采用了粪菌移植的方法，增强恶性黑色素瘤患者对于PD-1抑制剂的敏感性。

他们首先选择了7位粪便提供者——他们在接受PD-1抑制剂治疗后，产生了较好的效果。而接受粪菌移植的15位恶性黑色素瘤患者处在另一个极端，此前包括PD-1抑制剂在内的多种疗法，对他们均没有任何效果。

这15位患者接受了一次粪菌移植和PD-1抑制剂的联合治疗，其中6名患者的肿瘤减轻或病情稳定，肿瘤得到了较好的控制。

他们病情稳定，除了有一人在接受其他手术时意外去世之外，其余5人截至论文发表时仍然在世。

该论文的第一作者、希尔曼癌症中心的血液肿瘤学家 Diwakar Davar 认为，肠道微生物群发挥关键作用的可能不是药物本身的效果，而是免疫系统的整体状态。

他们发现经过粪菌移植后，患者的某些细胞因子的水平发生了变化，有可能是肠道微生物产生的某些物质与一些免疫细胞发生了相互作用，改变了免疫细胞的行为，并开始攻击肿瘤。

除了肿瘤，

粪菌移植有望治疗哪些疾病？

1

炎症性肠病（IBD）

炎症性肠病包括溃疡性结肠炎（UC）和克罗恩病（CD）。

Castano Rodriguez博士的团队总结现有的文献并评估了粪菌移植在UC、CD、慢性肠炎中的作用。在对24项队列研究的汇总分析中，UC患者中有33%达到临床缓解，52%获得了临床应答。

对4项随机对照试验的荟萃分析表明，粪菌移植使临床缓解率显著增加2.89倍。

2

艰难梭菌感染（CDI）

难辨梭状芽孢杆菌感染性肠炎是胃肠疾病第九大死因。因其发病率上升、感染的难治性以及易多次复发，目前难辨梭状芽孢杆菌感染性肠炎已经成为一个普遍的临床问题。

常规治疗方法通常无法取得很好的疗效，一项多中心、长期随访研究结果显示，粪菌移植治疗CDI总治愈率高达98%。

美国胃肠病学会及欧洲临床微生物和传染病协会分别于2013年和2014年将粪菌移植纳入复发性CDI临床指南。

《科学》和《时代》将粪菌移植评为2013年生物医学的十大突破之一。

3

肥胖

目前有研究表明；在肥胖、糖尿病病人肠道菌群的分析中发现,肠道菌群组成的改变在系统性慢性炎症的发生、发展中可能起着重要作用，粪菌移植能显著改善实验者的体重指数；但肥胖与肠道菌落的因果关系尚存在争议。

4

肠易激综合症（IBS）

粪菌移植在肠易激综合征（IBS）领域的应用主要基于肠菌紊乱与内脏敏感性、黏膜屏障、胃肠动力和脑肠轴密切相关。

研究已经证实肠菌移植对于IBS患者症状缓解有益，但是也有待于精心设计的大规模随机对照研究的证据支持。

此外，粪菌移植在代谢综合征、2型糖尿病、脂肪肝、肝性脑部、多重耐药菌清除、儿童过敏、抑郁症等领域也有应用价值。

神奇的背后是不容忽视的肠道菌群

人的肠道微生态系统极其复杂，一个健康人的肠道内存在约15000-36000个菌种，总数达到100万亿左右。肠道菌群参与维持肠道的正常生理功能和机体免疫功能。

经过漫长的进化，它们与人类达到美妙的共生共存，和平共处状态，它们叫“肠道菌群”。

肠道菌群就像移民一样，与人体有着难舍难分的关系，它们甚至被当成人体的一个“器官”，并不仅仅是人体养着的一群寄生者而已。

在某些异常情况（比如免疫异常，大量抗生素使用，肿瘤等等）下，机体内外环境发生变化，体内平衡就会遭到严重破坏，致病菌将乘机繁殖，引起菌群失调。

肠道菌群的混乱失调会引起或加重某些疾病，这些疾病叫做“肠道菌群紊乱相关性疾病”。

此时，采集健康者的粪便，将稀释过滤后得到的健康菌群注入患者肠道内，让健康菌重新“掌控局势”，在患者肠道内“安营扎寨”，可让被破坏的内平衡逐渐恢复。

这就是“粪菌移植”的基本理论依据之一。

同时，医学人士都认为肠道是人体的最大的，同时也是最重要的免疫器官。

大家知道人的血液和组织中不能有任何细菌，如果有麻烦就大了，那么这么多的细菌为什么能老老实实的在肠道内，不进入血液和其他组织内？

主要是因为肠道的强大的免疫功能和屏障功能，肠道淋巴组织发达，集结了全身70%-80%的免疫细胞，保证不让细菌越雷池一步。

肠道免疫功能的发挥依赖肠道菌群构建的机械屏障、生物屏障和免疫屏障，因此肠道菌群对于肠道免疫功能和内环境稳定至关重要，适当的时候补充益生菌对身体健康是相当重要的，这就是“粪菌移植”的基本理论依据之二。

粪菌移植治疗肿瘤的神奇效果正是通过改变癌症患者肠道菌群，复活了由PD-1抑制剂调动的人体免疫系统，从而使得人体免疫系统对癌症细胞发起了攻击。

粪菌移植这一领域虽然刚刚起步，不过作为癌症患者的生物标记、诊断工具和治疗靶点等方面还是充满了前景。

未来，营养干预、益生菌或者微生物移植等针对菌群的干预策略都有可能成为癌症精准治疗的新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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