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除了甜味，还有点古早的武侠味

“耽改101”中，《山河令》打响了第一枪。

《山河令》改编自网文作家Priest早期小说《天涯客》。Priest大家都不陌生了，已播的《镇魂》《有翡》都是改编自她的小说，《默读》《杀破狼》据说也在改编路上了。《天涯客》2010年10月至2011年1月在晋江文学城连载，30万余字，武侠题材。

《天涯客》人设上保留着Priest小说的一贯特色，“强强”，两个男主角周子舒与温客行，都是“美强惨”。

周子舒曾是直接效忠于皇帝的杀手和密探组织“天窗”的头头，厌倦了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为了脱离天窗，他不惜在自己身上的要穴打入让人生不如死的“七窍三秋钉”，仅剩三年寿命可活。周子舒拼死也要离开朝堂，只为自由故。

温客行亦有着凄惨的身世，他在地狱般的鬼谷里成长，并最终成为鬼谷谷主，一心要为父母复仇。

龚俊饰演温客行

无论是周子舒还是温客行，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侠客。但表面上的冷漠无情、杀伐狠辣背后，他们都保有赤子之心，也有侠骨柔肠。只是对于两个行走江湖多年、看遍江湖幽暗与不堪、经受极致的疼痛与失去的人来说，他们对江湖倦了也乏了。茫茫人海相遇，他们看见彼此，拆穿伪装，认出彼此，成为高山流水的知音，于是他们就这么携手走下去，相知相遇，相伴相守。

《天涯客》里的江湖严酷、冰冷、晦暗，充斥着背叛、算计、争夺，多少名门正派以正义之名相互倾轧、铲除异己。反倒是从阴暗中成长的异族异类，为情所动，随心而发，难得有着至真至情的那一面。

因此，《天涯客》里的侠客们仍然是要行侠仗义的，但他们更“个人”了，渡人先渡己，他们所爱之人、他们的欲望、他们对自由的追求，并不低于这江湖的分量。Priest的古耽，本身也都是构思不俗的武侠小说。

武侠叙事外，《天涯客》是没羞没躁的情愫书写。温客行对全世界都漫不经心，唯有对周子舒例外，各种直线球式地撩拨；周子舒原本是横眉冷对的冷漠美男子，当内心的冰山融化，他对温客行也是一片火热赤诚。

从《天涯客》到《山河令》，不少人是做了不看好的心理准备。但身边的腐女朋友反馈：她们几个同道中人已经嗑得昏天暗地了，现在除了追更外，每天都要到官微催更。笔者感觉她们似乎“疯”了。非腐向的观众把它当一部武侠剧看，可看性也还可以。

观众催更图

先说武侠。武侠这一条线，构建起这部剧的世界观。江湖上传言，二十年前，大魔头容炫在青崖山被五湖盟及天下英雄伏诛，他临终前留下能让人一夜之间无敌于天下的武库，如果想打开武库，必须找到琉璃甲。

各路江湖门派觊觎武库宝藏，闻风而动，轮番登场，为了琉璃甲你死我活地斗。譬如一向远离江湖的镜湖山庄，因琉璃甲被灭门了，并留下遗孤张成岭，这随后也引出周子舒与温客行护送张成岭至三白山庄。而三白山庄又引发新的争端，山庄的琉璃甲被窃……

《山河令》的武侠主线是清晰的——争夺某种秘籍。剧情由此暴露出一些江湖门派魑魅魍魉的那一面，但也呈现出一些看似不起眼的江湖小人物对义与信的坚守。比如船夫为了报恩，舍命保护张成岭，临终前托孤，请求周子舒保护张成岭周全。这一段就拍得很有古早武侠剧的“武侠味”——“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焉，而不矜其能”。

剧中有些彩蛋式的配角，比如“甄远道”沈保平饰演的船夫。

该剧的制作比较穷，置景、服化道都挺凑合。但一些动作设计还是有板有眼——至少比近来一些糊弄的武侠剧强，武打戏的运镜也有美感。周子舒与温客行的一些武打动作戏，甚至还拍出了琴瑟和鸣、缱绻情深的效果，毕竟周子舒真是在“调情”。当然，慢动作还是用得有点过滥了。

至于感情线，《山河令》总体上能够很好地复刻原著，温客行对周子舒的感情，剧集完全是直线球式地呈现。不少地方甚至“添油加醋”。比如把原著少有的BG苗头删掉；编剧化用不少古诗词，也加了一些虎狼之词，一雅一俗增强两个主角之间互动的暧昧。因此，有人说这部剧不是“耽改”而是“耽美”。其他耽改剧需要找糖，这剧是到处在撒糖。

比如温客行眼神全方位地“盯妻”，这也盯，那也盯，人家醒也盯，睡了还在盯。

温客行也深谙“烈女怕缠郎”的道理，一路缠着周子舒，卖萌撒娇讨好一应俱全，逮到机会也不忘往周子舒身上贴。

还有各种直来直往的土味情话。

比如在周子舒面前，温客行问小跟班顾湘（周也 饰）：“世界上第二可爱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温客行盯着周子舒回答，“是嘴硬心软的人。”

顾湘问，“那世界上最可爱的是谁呀？”

温客行眼神还是直盯着周子舒，又答，“是腰细腿长，又嘴硬心软的人。”

周子舒一听，无奈地叹了口气，往椅背一靠，白眼都懒得翻了。遇到这种人，真是没办法。

总之吧，温客行是主动“骚气”的美人攻人设，眼神开车、语言开车、动作开车，在光明正大播出的耽改剧里还是相对少见的。

作为普通观众也大胆发言，谨防甜到发齁，把还看得下去的武侠线给稀释了。

【上海文艺评论专项基金特约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