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麻醉医生的“文艺”生活：写35万字小说、拍电影获奖

原创 界弟 医学界

“我本职工作是医生，不管电影拍的怎么样，我还是医生。”

在复旦大学附属华东医院手术室门口见到麻醉医生曹钟强时，他刚下手术。当天，他已经参与了7台手术，但看上去依然很有精神，而他已经做麻醉医生近30年了。

和很多医生不同的是，曹钟强除了是一位全职麻醉医生外，他还画漫画、写小说、拍电影。不久前，上海市黄浦区半淞园路街道举办了一次抗疫主题漫画展，展出的正是曹钟强医生的抗疫科普漫画。2019年，他导演的电影《医缘》获得了第六届美国旧金山国际新概念电影节的杰出导演奖，而这部电影正是根据他自己的小说《日出月入手术室》改编。

在医院的官网上，曹钟强的简介也与其它医生与众不同，简介的很大篇幅都是在介绍他在文艺方面的成就。他是上海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过长篇小说和中短篇小说集，已经导演了三部电影。他没想过要在医学上成为一名大家，却在别处找到了自己的精彩。

曹钟强凭借其编剧、导演的电影《医缘》荣获“杰出导演奖”

曹钟强与文艺结缘，始于漫画，他18岁就开始在报纸发表漫画作品了。他说：“我从小就爱画漫画，但都是自学的，后来有机会才请教了上海的一些著名漫画家。”

成为麻醉医生之后，一个报社编辑给了曹钟强一个建议，成为了他日后一直坚持的创作方向。“他说你是医生了，又喜欢画漫画，你就画医学题材的漫画，这不仅是你专长，也会形成你的特色。”

医疗题材方向，后来就成为了曹钟强漫画、小说和电影的不变主题。

曹钟强写小说和做导演，都始于1998年他做上海电视台的特约记者，让他掌握了摄影摄像、电视节目制作等知识的同时，他还采访了很多有成就的人。曹钟强表示，从采访过的这些优秀的人物身上，他学到很多东西，也启发了他走上小说创作道路。

从1999年开始，曹钟强开始写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那之前，他已经在报刊上发表过500多篇漫画和科普文章。但写长篇小说毕竟与科普文章不同，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医恋》有35万字，前后共写了11年。中间遇到写作瓶颈时，他觉得写不下去了，搁置了很久，后来还是坚持写完了。

作为曹钟强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虽然创作过程艰难，但这部小说的反响很好。写完之后，《新民晚报》率先进行了连载。第二年，上海文艺出版社了这本书。

有了第一部小说的创作经验，第二部写的就很顺畅了，《日出月入手术室》两年就写完了，延续了第一部小说《医恋》的故事。

医生这个职业，成为曹钟强文艺创作源源不断的素材来源。他说：“我们是三甲医院，患者很多，每天发生着各种各样的故事，是创作的沃土，我兼职做过上海电视台的特约记者，比其它医务人员有着更好的观察视角。”

同时，这也让曹钟强比其它医生付出更多。白天他是一名麻醉医生，到了晚上，他把白天观察到的值得记录的内容，转变成文字。他经常写到很晚，有时候甚至到一两点钟。这些文字一部分成为他在报刊上的专栏内容，还有一部分被他写进了小说里。

曹钟强已经出版的两部长篇小说，虽然以主人公的爱情为主线，但里面写的都是医院医护工作的日常，有紧张的大抢救，有疑难罕见病例的诊断，也有大闹医院的医闹……

后来改编成电影的《日出月入手术室》的第一章开篇，写的就是女主角韵霞到医院实习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医闹，动摇了她从医的决心，产生了改行的念头。虽然韵霞坚持了下来，但她的同学孙玉兰后来还是因为“做医生又苦又累又受气，待遇也差”，从医院辞职，去做了医药代表。

曹钟强医生说，他的小说虽然里面的人物是虚构塑造的，但里面的很多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他在《日出月入手术室》的后记中写道：我始终认为，把一切真实告诉大家，让大家对医务人员有更多的理解和支持，是相当必要的。

《医缘》这部电影拍完之后，电影宣传围绕的一个重要的核心就是：点线分析医患矛盾，温情解决医患纠纷。曹钟强说：“作为医生，成为导演后的一个目标追求，就是希望能够给中国医患关系增加一些温情、柔软的东西，能够化解一些医患之间的矛盾。”

曹钟强初执导筒源自一次偶然机会，一部医疗题材电影在东华医院对面拍摄，剧中有一个医生角色就找了曹钟强本色客串出演，在拍摄一场手术室的戏时，导演说他不懂医疗，请曹钟强来导那场戏。“我虽然有些忐忑，但能有这样的机会，还是蛮开心的。”

这场戏拍完之后，录音师冲上前告诉曹钟强，效果太棒了，这给了曹钟强很大的自信心。“我想我还能做导演的吗？”

上海戏剧学院就在华东医院隔壁，曹钟强平时和学院里的一些教授们过从甚密，从这些教授身上，曹钟强也学到了很多成为导演的知识。等机会到来的时候，他顺其自然的就抓住了。

小说创作可以利用业余时间，但拍摄一部电影前后大约需要一年左右。曹钟强说，幸好有医院领导和科室同事支持，批了长假让他能够全身心投入电影拍摄，通常一部电影他至少需要半年左右的假期。

除了获奖的《医缘》外，曹钟强导演的作品还有《金蝴蝶梦》和《医者责任》，他的电影都是改编自他的小说。2020年，他本来计划拍摄一部讲述克隆人故事的电影，这部计划拍摄的电影也改编自他的中篇小说《云端复制》，但因为新冠疫情，拍摄的计划就搁置了。

不管是漫画、小说，还是电影作品，曹钟强认为其实都没有脱离医学的范畴。他说：“我始终认为，医学应该包含三部分，医学专业、医疗管理和医学文化，他的文艺创作工作都是医学文化的一部分，可以让人们更好地了解医学，更好地理解医务人员的付出和承担的责任。”

做了30年医生，创作了那么多文学和影视作品，曹钟强从中有一个质朴的感悟：作为医生，首先要尊重患者，有了尊重才会有关爱和呵护，有了关爱呵护的心，才能全心全意为患者服务，而如果不能给与患者尊重，谈其它的都会显得勉强。

“我本职工作是医生，不管电影拍的怎么样，我还是医生。”曹钟强说，“在做医生的过程中，能有一些积累和感悟，能变成文字，如果再有机会，变成影视作品，这就是我的追求和乐趣所在。”

来源：医学界

作者：田栋梁

校对：臧恒佳

原标题：《一个麻醉医生的“文艺”生活：写35万字小说、拍电影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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