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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话灶王：复杂职责重大，生孩子都归他管，灶王：我太难了

2021-02-07 18:58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原创文史君浩然文史收录于话题#传统节日26#传统文化42#中国古代史171

中国的民间信仰发端于人们的日常生活，并且服务于生活。灶神信仰是中国民间信仰的一个典型代表，作为中华民族普遍崇拜的神灵，灶神从史前时期的自然崇拜，发展到掌管一家饮食与福寿平安的家神，其职能随着历史的变迁发生了一系列变化。

一、灶神的原型

灶神，又被称作“灶王爷”、“灶君”、“灶王”等，与土地、道路一样，因为与人们的衣食住行息息相关，而成为人们信仰的一个重要部分。先秦文献《礼记》中就有天子、庶民供奉灶神的记载，稍后的《史记》《汉书》对灶神的记载就更为频繁，可见在当时灶神信仰就已经很普遍了。追本溯源，灶神的原型是什么呢？

《淮南子》中记载，炎帝死后成为灶神。炎帝教人用火烹煮食物，使人们获得了健康，这也是后来人们将他视为火神的原因。炎帝的玄孙祝融也是一位有名的火神，《礼记》中说祝融“祀以为灶神”。《吕氏春秋》中记载：“帝炎帝，其神祝融，……其祀灶。”可见在先秦时期炎帝与祝融就被视为灶神。

炎帝雕塑

无论在原始迁徙生活还是有了固定居所之后，火的使用都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极大的便利，在“万物有灵说”的影响之下，人们自发地形成对火的崇拜。随着生活方式的变迁，灶成了居住的场所，在很多原始聚落的房屋遗迹中，都在房屋正中发现了灶的遗迹。人们对火神的崇拜就演变成对灶神的崇拜。我国一些少数民族地区以及偏远乡村，至今依然保留着原始的生活面貌，他们用砖石于地面上起灶烹煮食物，或者直接在地面燃起篝火，在灶台附近，不能有轻狂的言语与放肆的动作，这种原始的生活方式是将火神崇拜与灶神崇拜合二为一。

《礼记》中又说灶神为“老妇之祭”，也就是说，灶神的前身是一位老年女性。受此影响，道教中的灶神形象也被描述为一个居住在昆仑山、掌管凡人富贵祸福的老年女性形象。女性作为灶神的前身，不仅与母系氏族社会的信仰遗风有关，也与女性在家庭生活中主要承担烹煮食物的职能有关。如今很多地区和民族仍有将灶神视为女性的习俗，如赫哲人称灶神为“佛架妈妈”，江西一些地区称灶神为“灶神婆婆”。

赫哲人的生活一角

民间还流传着灶神是懒汉的说法。传说有个男人家里穷，还好吃懒做，妻子辛苦操劳，艰难地维持家计，年关时男人嫌路途遥远就把给岳母送的大米和钱给了路上的乞丐，妻子气不过抡起烧火棍就把男人打死了。因为年关不能下葬，就把他埋到灶台下。之后妻子的生活过得出奇的顺，她念起死去男人的可怜，就在灶台设立灵位供奉，对外称是供奉灶君，乡里人家见状也纷纷效仿。

二、灶神的世俗化

灶神崇拜源于火神崇拜，火在最初是神秘又神圣的，随着人们学会如何利用和生产火，以至于把火关在灶台里，对火就不再那般敬畏，灶神的地位也开始由一个显赫之神演变成家庭小神。《史记·封禅书》中称灶神为“灶鬼”，《三国志·魏志》中称灶神为“妖”，这种鬼神之分的称呼说明当时人对灶神有较强的贬低意味，他们认为只有地位低的人才从事炉灶之事。

在如今湖北地区还流传着“邋遢神”的说法，邋遢神是在人间视察年成好坏的小神，碰巧那年颗粒无收，邋遢神回天庭向玉帝禀告实情时，被玉帝一脚踢出南天门，掉落人间后腿也摔坏了，他一气之下躲在了炉灶里，玉帝就封他为灶神。

尽管是神话故事，但人们编撰并流传这类故事，说明人们对灶神地位的一落千丈表示认可。尽管如此，因为炊事对每个家庭都很重要，所以灶神信仰并未像其他神灵一样慢慢消失，而是一直存在几千年之久。

影视剧中的灶神

根据《礼记》的记载，司命神位列七祀之首，而灶神位列最后，两者地位相差悬殊。但司命神在发展过程中都消失了，灶神久而久之就担任了其职能。司命神有大司命和少司命的区别，大司命主人生死，少司命则关乎子嗣绵延，在先秦时期的楚国，司命神崇拜很是兴盛。杨堃先生指出，在汉代灶神就开始行使部分司命的神权，“灶之为神，号曰司命”，但二者应当还是分开祭祀，并没有合二为一。后来灶神渐渐取代司命神掌管人间子嗣繁衍的职能，民间很多祭祀灶神的祭词上都有希望子孙兴旺之语。

到了晋代，灶神又被赋予观察世人罪过的职责，就像是天帝安插在每个家庭中的耳目。渐渐地，灶神司饮食的职能被淡化，司人间祸福的职责日益强大，其职能被世人概括为“上天呈好事，下地保平安”。人们对灶神充满复杂的心理，亲近他是希望它能上天和天帝诉说自己做的好事而得到嘉奖，害怕他是因为害怕做错了事天神降罚。

中霤[liù]神与灶神、司命神一样同属七祀之一。中霤，意为房屋的照明中央的照明处。中霤神是土神，属于“一家之主”，当然这些职能后来都归灶神了。家里的大小事务、福寿健康，都有求于灶神这个家庭保护神。

三、祭灶习俗的变迁

小年的时候大江南北家家祭灶，南方一般在腊月二十四，北方为腊月二十三。祭灶的时间在先秦时一直在夏季，因为夏历六月太阳光最强，所以人们在此月来祭祀火神祝融，后来因为祝融慢慢演变成灶神，所以祭灶的时间也放在夏月。在山东的很多地方，还流行着六月初一过小年的传统。

至于为何会推移到腊月，说法不一。有一种观点认为是读音讹误的结果，原本腊月二十四是新年和旧年之间的交年，“交”与“小”读音相似，慢慢地“交年”就变成了“小年”，祭灶神的日期就从六月推移到了十二月。

汉代之前，祭祀灶神的仪式与其他祭祀仪式并没有什么差别，汉代阴子方用黄羊祭祀灶神，最终成了巨富，所以世人都以为是黄羊祭祀灶神带来的好运，因而纷纷效仿，“黄羊祭灶”的做法就被流传下来。一直到清代，宫廷中还盛行用黄羊祭灶的做法，但寻常人家用不起黄羊，鲁迅当时也感慨家庭窘迫，只能用香火和灶糖祭祀灶神。

祭灶

文史君说

灶神的信仰与传说源于民间的世俗生活，灶神的原型史料文献记载有炎帝、祝融，还有说是一个年长的女性等，说法各异，这充分说明民间信仰体系的丰富与驳杂。在发展过程中，灶神由一个显赫之神慢慢向一个家庭小神转化，并渐渐取代了司命和中霤的职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之主”。其实神灵不过是凡俗世人的投影，象征着家庭与祖先的灶神，是古代宗法社会的产物，距离我们日常生活并不遥远。

参考文献

刘群、宗力：《中国民间诸神》，河北人民出版社，1986年。

任军：《灶神考源》，《中国史研究》1999年第1期。

黄永峰：《灶神信仰刍议》，《道教论坛》2006年5月。

林继富：《灶神形象演化的历史轨迹及文化内涵》，《华中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1999年第1期。

（作者：浩然文史·烂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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