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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特里克堡基地到底是干嘛的?答案在这

2021-01-20 18:50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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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劳伦斯·赖特的作品《十月之殇》中病毒“孔戈里”在费城爆发,疫情起源和德特里克堡密切相关。

 以下为《十月之殇》中关于德特里克堡实验室部分的文摘,通过本书主角亨利·帕森斯和他的前同事在德特里克堡实验室的工作,我们能够对照现实发现许多惊人的问题。关键词:生物病毒制造、人体实验、违反伦理道德,这到底是毁灭人类还是保护人类?

 

《十月之殇》[美]劳伦斯·赖特 著,耿辉 译,中信出版, 2021年1月

                               

 本书内容简介:

故事开始于印度尼西亚的孔戈里拘留营,47人被宣布死于急性出血热,微生物学家、流行病学家亨利·帕森斯前往当地调查未知病毒的真相。与此同时,一名感染者踏上了去麦加的朝圣之旅,这里将迎来一场针对300万人口的隔离。

随之而来,新型致命病毒“孔戈里”在全球肆虐,最终,美国费城疫情大爆发。

美国中央情报局和白宫,迎来了一系列谍战,“孔戈里病毒”从何而来?亨利曾经的同事、病毒专家于尔根· 斯塔克是否是一个突破口?

疫情席卷全美,医疗、学校、政府等机构纷纷崩溃。亨利与家人流离失所,经历了一系列的调查后,他踏上了艰难的回家之旅。

这场“生物大战”还在继续。一群白鹤已经启程飞往南方……

一、德特里克堡实验基地中的秘密工作:制造病毒

来到疾控中心之前,亨利曾在疾病的另一个领域工作: 他创造疾病。华盛顿西北五十英里处是著名的内战战场, 一座旧农舍仍然矗立在那里。之前的产权土地按照可行的最高安全等级围着围栏。这个机构名叫“德特里克堡”,由众多医疗团体构成,包括弗雷德里克国立癌症研究所、国家机构间生物研究联合会、美军传染病医疗研究所。二战期间,就是在这里, 美国开始了生物武器的秘密研究。

 

把瘟疫推上战争舞台这种事有着悠久的历史,一直可以追溯到14 世纪,当时蒙古人在克里米亚半岛把瘟疫感染者的尸体用弩炮发射到卡法城内。美国研究项目在志愿者——主要是拒服兵役者——身上试验炭疽热和其他危险疾病。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对战俘和集中营受害者进行实验的纳粹科学家被引入美国进行研究工作,考察使用虱子、跳蚤和蚊子等昆虫散播黄热病和其他疾病的效果,他们研究日本的案例,日本曾在战争中向中国投放携带瘟疫的跳蚤,用霍乱和斑疹伤寒病源污染一千多口水井,引发的传染病到战争结束之后还持续了很久。1969 年,尼克松总统宣布开发攻击性生物武器违法。新型疾病的实验还在继续,只是现在它们被归类为防御措施。

 

亨利不拒绝这种需求,它对国防至关重要,颇能鼓舞人心。 他已经加入了一个朦胧而且隐秘的领域,他的对手们——在俄罗斯、 伊朗、 朝鲜——只通过声誉和传言互相了解,他们的牌局里很少有人亮出底牌。恐怖分子也在积极制造疾病,“基地” 组织试图培养炭疽杆菌, 像科幻小说写的一样,要毁灭世界的日本邪教组织奥姆真理教成员中就有微生物学家,他们也用炭疽杆菌和肉毒杆菌做试验。这些疾病至少不具有人际传染性, 但我们也没什么理由相信恐怖分子会止步于此。

亨利擅长自己的工作, 甚至可以说是出类拔萃, 但他也足够谦虚地认识到这一黑暗领域的真正天才是于尔根· 斯塔克,他的领导极具感召力。核物理领域的同人正在制造能清除地球上生命的核弹,亨利和于尔根实验室其他的年轻科学家基本上也在做同样的工作——摆弄自然界的存在,学习如何毁灭人类。

于尔根的工作组组建于国家生物防御和对策中心,整栋建筑都是涉密机构,没有外人知道德特里克堡这片区域是干什么的。他们的目标是使用基因工程学方法研制很可能被恐怖分子或邪恶国家制造的生物病原体。

1972 年,美国和一百八十多个国家共同签订了严禁开发、生产和存储毒素和生物武器的《 禁止生物武器公约》。 苏联也签署了公约,可是他们把这看成是自己扩大生产并成为生物战巨头的机会。亨利知道,即使到现在,俄罗斯的生物战部队还在扩张。由于受到法律限制,亨利和其他人得偷偷努力才能跟上俄罗斯在最黑暗的科学领域取得的显著进展。

 

于尔根又高又瘦, 北欧人的蓝眼睛透露着他独有的自信和聪明。他对自己的长相很自负, 特别是淡银灰色的头发, 白得就像他快步通过办公室时飘在身后的白大褂。他的头发很长, 有时候挡在眉间,当他想表达某个特定观点, 就会像一个骄傲的校园女孩,把头发甩开。那个实验室的每个瞬间都紧张、激动、充满意义, 反映出于尔根迷人魅力的本质所在。 他是亨利认识的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想象力丰富,技艺精湛,主动追求卓越。

就亨利所了解的, 于尔根没有任何浪漫关系。 他的性取向是研究者永远在猜测的内容, 他很少找同事喝酒吃饭, 除非出于安排好的工作目的,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可能会充满魅力。 亨利知道那种魅力是于尔根带上的社交面具, 可是即便如此, 他也惊异于于尔根改头换面的能力。

于尔根有洁癖,亨利从未见过如此干净整洁的实验室。 研究人员的一个恶作剧就是弄歪恒温箱和菌落计数器,于尔根每次经过时都会不由自主去重新调整,似乎从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一次亨利发现男厕所因为于尔根要求维修而关闭。“墙角歪了。” 他说。 修完以后亨利也没看出区别。

有一天亨利要离开的时候, 于尔根问他晚上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令亨利措手不及。

“我去看电影。” 他说。

“看什么电影?”

“《 改编剧本》。”

“讲什么的?”

“是一部喜剧, 讲一个家伙想写一部电影剧本。 应该挺有意思 。”

“你有人约吗?”

“没有,你想去看吗?” 这似乎是他询问亨利的目的。

于尔根看起来有点吃惊,仿佛根本没有想到,“哦,不啦,我其实不怎么喜欢电影”。

这个回答有点气人,不过亨利觉得自己应该鼓励于尔根做自己明显想做的事,也就是享受别人的陪伴。最后他们在电影结束后一起吃了晚餐,那是亨利第一次听见于尔根的笑声,一种“嘻嘻嘻” 的笑声,很有实验风格。

 

动物们摆在桌子上时于尔根很少进入实验室, 有时候那些房间里的场面很可怕, 特别是有灵长动物的时候, 它们像个孩子一样无助,但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并渴望复仇。有一条规矩说的是,不应该把动物放在别的动物面前实验。 假如实验动物的尖叫被笼中等待命运轮盘的动物听见, 它们会恐惧地哀号起来。

 

于尔根受不了这个, 不止一次亨利撞见他正在哭泣。 他只穿帆布鞋、 吃素食, 每当报告补充动物实验的必要性时,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以上种种都是他表达的忏悔。 他是自己鄙视的领域里最杰出的人物, 仿佛一位武士, 虽然他痛恨杀戮,但也会看到失败所要付出的代价。他相信——亨利也开始相信——在马里兰州的旧农场改建成的德特里克堡,于尔根及其团队高度机密的研究把握着文明的未来,或者说人类的未来。 那个未来还需要成千上万的动物做出牺牲。

亨利反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时,很少不去纠结自己的性格弱点,也就是他现在认为自己加入了邪教的根源。 确切地说是科学的邪教,不是伪宗教,但它也带有任何一个强大邪教的印记,那些邪教都把自己呈现在思想监狱的对立面。 自由是于尔根· 斯塔克的卖点: 自由想象、 自由实验、 自由创造一切,不论多么可怕或危险。 我们在拯救人类未来——他们告诉自己——而不是威胁人类的未来。 如果我们转身离开,还有谁会负担起这项任务? 还有谁拥有这些才能、 判断力、 洞察力和气节, 以冒险进入人类智慧中最黑暗的房间? 还有谁只为了阻挡会伤害我们的恶人就进入这个死亡密室?还有谁能破解世界邪恶势力的思维模式,等到——并非假设——他们发现和我们一样的病毒武器,我们早已备好了解药?“只有我们能做到”——这是亨利难以忘怀的一句歌词, 他们都坚信不疑,并从彼此的信念中获得慰藉。

 

二、德特里克堡实验基地中的秘密工作:人体实验

那是一次机会, 于尔根告诉亨利, 价值连城的机会,可以验证他们的理论。这件事发生在于尔根被追责而离开德特里克堡之后, 国会当时正在调查某些难以评价防御效果的实验。调查都是秘密进行, 但是消息开始泄露出来。 最后的决定是中央情报局要与外包给德特里克堡的秘密行动脱开关系,那意味着开除制造病毒的天才领导者。

在情报圈外围的灰色领域, 于尔根· 斯塔克人尽皆知。 他一走向市场, 众多企业竞相报价聘用他。“9· 11” 事件和伊拉克战争之后,私人安保公司如雨后春笋纷纷诞生。 他们的工作人员受过最好的训练, 来自世界各地——海军陆战队、 中央情报局、 摩萨德、 南非准军事组织。 政治顾问、 学术人士和来自国家安全局的电脑黑客也加入这种混合组织。 除了提供杀手雇佣, 此类公司也承担一揽子项目或扮演防务部门的角色,假如费用到位, 甚至还能派出一支真正的军队。于尔根为最终雇用他的公司——AGT 安全联合公司——带去了一项竞争优势。 公司名称故意保持低调, 没有暴露任何信息, 不过对于在灰色领域中运作的那些人而言, AGT 是出了名的业内选择。 类似 AGT 这类私人承包商的下一步计划是微生物学。雇用于尔根是一步高招, 他立即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与公司的未来。 于尔根有先见之明, 了解了所有的秘密, 其中之一便是亨利· 帕森斯的秘密发现。

在德特里克堡,亨利一直在研究脊髓灰质炎衍生病毒。 脊髓灰26 人体试验 187质炎是 20 世纪早期最可怕的疾病之一。 和流感病毒一样, 脊髓灰质炎病毒也是一种 RNA 病毒, 但它通过被人类粪便污染的食物和水传播——这也是游泳池要用氯消毒的原因之一。 20 世纪 40 年代和 50 年代,每年都有数千名儿童瘫痪, 医院里摆了一排排的“铁肺”——把人束缚住的机械呼吸器,有些患者注定要带着它度过一生。 脊髓灰质炎无法治疗, 但是索尔克疫苗和萨宾疫苗的引入几乎消灭了脊髓灰质炎病毒, 这是医学上的一次伟大胜利。 不过于尔根明白, 没有接触过脊髓灰质炎病毒的人群也带来了一个机会:病毒的高传染率和它对神经系统无法预测的影响使它成为生物武器研制的热门对象。

 

脊髓灰质炎病毒

亨利又把精力转向名为“手足口病” 的常见儿童传染病——也被称作肠道病毒 71 型( EV71)——它和脊髓灰质炎的相似性很高,临床症状通常较轻微, 不过造成永久性神经系统损伤的重症病例有时也会出现, 特别是在亚洲。 尽管亨利的任务是把肠道病毒当作潜在的武器来研究, 但是作为医生, 他认为如果能理解一种无害疾病向灾难演变的机制,他也许就能解锁一个大自然尽力保守的秘密。

亨利研究出一种整合 EV71 和脊髓灰质炎病毒核酸的方法。 整合后的病毒在初次暴露的小鼠身上产生了绝对罕见的效果:三天后小鼠都瘫倒在地, 昏迷数小时, 随后它们清醒过来, 没有明显副作用。 只有短时和轻微的效果。 同一笼中没有接种整合病毒的小鼠经历了类似的反应, 这表明病毒可以在小鼠间传播。没错, 它极具传染性。

于尔根立即想到这种整合病毒的一个应用。 他一心表扬亨利的天才之处, 用还未取得的成果来肯定亨利。 我们将改变战争的方式,于尔根说, 不是靠常规武器或核弹, 而是靠细菌、 病毒和毒素。 精准靶向、 潜心制备的亨利气雾剂版——怎么称呼呢?失能毒剂? 某种麻醉剂?——可以降服敌人, 使之长时间失去行动能力, 进而被我方俘虏或者解除战斗力。 兵不血刃, 从表面看就是一件自然事件。 亨利,你的发明使这成为可能,你了不起的发明。

 

失能毒剂? 麻醉剂? 一种催眠剂? 在余耳根口中, 它似乎那么温和, 实际上没人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它还没有经过人体试验。可于尔根急不可耐, 他私下以个人名义在沙漠、 丛林和无监管的内陆地区悄然开展研究工作, 有可能会出现捷径。 现在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告诉亨利, 那就是你曾在心中向往的人体试验。这样想象一下: 在玻利维亚和巴西的边境雨林中有一群毒品恐怖分子, 罪恶滔天, 是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的叛变分子。 多年来他们躲避抓捕、 袭击村庄、 焚毁庄稼,强奸妇女、 抢夺劫掠、 散播恐怖。 巴西人来找我们解决, 而你已经找到了办法!

 

巴西雨林

亨利和 AGT 团队在圣保罗会合, 行动将从一座空军基地展开。整个团队敏捷、有力、 高效, 毫不怀疑自己会取得成功。 他们将把“药剂”——他们对亨利发明的称呼——装进一架喷洒农药的飞机,在科伦巴村附近亚马孙雨林中的一条跑道上降落, 等待夜幕降临。目标与外界隔绝, 所以几乎没有向外界传染的风险。 恐怖分子藏身小屋的灯光会引导他们, 黑暗会给一切反击造成麻烦。 农药飞机会在那座村庄上空飞过数次, 不同于必须得直接吸入的炭疽,亨利的药剂具有传染性, 所以会很快传播。 三天后, 军队会进驻, 于尔根和亨利会作为医疗团队跟进, 去记录效果。 一切都会顺利的。

 

可亨利却感到不安, 这不是科学, 一点儿都不着边际。 可话说回来, 对志愿者进行人体试验无论如何都是必需的——“药剂” 正处在那个阶段。 短时麻痹一群恐怖分子似乎更说得过去( 假如亨利的发明有效的话),而且, 巴西人民迫切需要, 于尔根也对成功充满信心。可是这些鼓动性的想法并没有让亨利安心。

 

亨利和于尔根在雨林里度过的第三个晚上, 舒适的微风吹走了潮气, 把雨林变得更加通透。 他们喝着玉米酒, 倾听吼猴用喉咙发出的叫声,它们正在受一种流行性黄热病的折磨, 于尔根把那归罪于人类的不良卫生习惯。 两人谈起治疗野生动物的阻碍, 除了在星光下闪亮的银发, 亨利几乎分辨不出他的面貌特征。 后来于尔根说了一句话,亨利永远不会忘记。“在人类对抗自然的战斗中, 我不站在人类这边,”他说,“我背叛了同类。”这是酒精和黑暗引出的告白, 在此情此景中, 白天清醒时无法言说的亲密熟悉之感被出卖了。

 

 亨利回想起米耶医生在奥果韦河边鱼馆里说过的话,她说于尔根是个危险分子, 可于尔根的工作中没有证据表明他有任何危险, 只是后来亨利才理解他告白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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