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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高速的湖北货车司机:获救后,我没有以前那么麻木了 | 翻过2020

2021-01-11 08:01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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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视频,了解更多肖红兵2020年的故事。(37:24)
《未完待续》是湃客一档全新的访谈类节目。在这个故事不断被传唱、又不断被淹没的时代,主创团队想传递给大家一种信念:没有一个人的故事会终结

第一期特辑叫“翻过2020”。被访谈的7个人都在2020年遇到了一些拐点,疫情、小镇做题家的身份、网红标签、寻子结束……当他们翻越过这一年的沟壑与褶皱后,回望的视线,或许能与你的眼神交汇,触及到你的内心。

作为货运司机,湖北天门的肖红兵习惯了四处漂泊。三十公分左右的后座是他的床铺,车上常备的方便面是他的一日三餐。 

他只有一台老旧手机,开车途中用作导航。停车时,他大多累得睡着,不太看新闻。

2020年年初,他从湖北送货去四川。直至1月22日送完货准备返程时,他才感知到疫情。

“一车飘天下,江湖怜为家”

在四川留下是无望的。卸货时就有老百姓指指点点,警察还来问询了一次。吃完饭,又有好几个男人用三轮车堵住车质问他是不是湖北的,让他赶快离开。

被“驱赶”过,他终于知道了湖北人身份和湖北车辆带给自己的处境,开始在高速上流浪。

没人说话,他跟视作“老婆”的货车说。

悬崖、大雾,这辆货车都陪他一起挺过来了。除夕前后,他完成了一首小诗:“一车飘天下,江湖怜为家。天高弹指近,涯深依云行。除夕关东静,初一琅琚临。前方无乡音,梦还陆羽亭。”

“实在不行拿水果刀就扎大腿”

肖红兵头一次不知道该往哪里导航。

湖北的高速封了,他回不了家。高速路口难下,乡镇道路难行。他停在服务区,加油后不一会儿就被工作人员催促离开。

困意袭来,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甚至于一个闪失撞上了高速上的护栏。

很多次,他觉得自己会死在路上。于是,他录了个视频,讲述自己的陷境。

“我会很想帮助别人,没以前那么麻木”

困意达到最高点时,他停在了陕西高速路的应急车道上。

两个交警说要安置他时,他既不相信,又有种绝处逢生的喜悦,坐在货车上不住地抹泪。把车停在服务区后,看着每次出勤的交警,他还有些担心自己会被撵走。随着住下的天数越来越多,他也安定了下来。

回到家之后,想起高速上无处可去的“流浪”经历,肖红兵坦言自己没有改变太多。

肖红兵父母七十多岁,孩子刚上初中,因为疫情前后的拉货收入差距明显,生活压力大得他卖了货车。他舍不得又没有办法,感觉自己像是一脚踹了“老婆”的男人。

卖车之后,他十分茫然,没有什么规划。他秉持一种心态:干什么事做去吧,剩下的交给老天爷。

他形容自己像一只穿山甲,在黑暗中不断穿凿坚硬的石头。他会把山爬穿吗?会看到一个明亮的世界?他的故事未完待续……

主持 / 方云槐

监制 / 杨深来 徐婉

剪辑 / 徐惠文 徐婉

设计 / 张婧冉

撰文 / 钟笑玫 叶睿

运营编辑 / 胡雅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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