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生孩子的东亚国家：日韩人口负增长，中国怎么办？

文丨宗威

又一邻国人口呈负增长了。

韩国政府最近公布的数据显示，2020年韩国死亡人数超过新生人数，首次出现人口负增长。而一衣带水的日本则已连续11年人口负增长，且减少的人口数量和降幅不断创历史新高。

韩日两国人口负增长的现状，给同处于东亚文化圈的中国敲响了警钟。如何走出人口增长陷阱，是东亚三国需要解决的难题。

1

先看一组数据。

2020年韩国出生人口约27.58万人，死亡人口约30.78万人。人口自然增长加上人口机械增长，韩国总人口依然比上一年减少了2.1万人。

韩国《中央日报》形容，2020年将是韩国人口负增长的“元年”。

这组数据中还有两个值得注意的地方——

一是韩国新生儿数量显著减少。2017年首次下降到40万以下后，短短三年又跌破30万大关，下降速度之快令韩国人口专家咋舌。

二是人口负增长比预期来得快。韩国统计厅之前的预测是，韩国人口将从2021年开始减少，没想到提前一年步入了人口负增长“元年”。

下边这张图更能直观看出韩国这几年的人口增长变化↓

用“断崖式下滑”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这还只是开始。

韩国人口专家预测，由于疫情等多方因素影响，预计2021年韩国新生儿数量将继续下降，且下降幅度可能会大幅增加。

人口断崖式减少，对韩国经济影响很大。

2019年，韩国建国大学两位教授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预测2020-2023年韩国潜在生产能力将以每年0.7%的速度下滑，到2024年以后，下滑速度将提高到每年1%。

然后再叠加老龄化，韩国社会总抚养比将大幅上升。

所谓总抚养比，即每100名劳动力人口需要抚养的青少年（0-14岁）和老年人（65岁以上）数量。这一数字越高，意味着社会负担越大，经济活力越小。

韩国统计厅2019年预测，2020年韩国社会总抚养比将达到39.8，2040年时将翻倍至79.7！

2

韩国的人口危机，日本十多年前就出现了。

自2009年达到人口顶峰后，日本已连续11年人口负增长了。截至2020年初，日本人口比上一年减少51.2万人，降幅约为0.4%，减少人数和降幅均创历史新高。

看这个下降趋势，比韩国还要可怕↓

相对来看，韩国人口危机严重程度比日本稍微轻点，但两国各有一个致命隐患——

韩国总和生育率全球最低（0.92），日本老龄化程度全球最高（28.4%）。

我们再来看看同属东亚文化圈的中国情况。

总人口整体呈缓慢增长，但每年新增人口在减少，2019年自然增长率创新低仅有0.334%。

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2019年末中国65岁以上老年人口占比为12.6%，比韩国的14.9%略低一点。

中国发展基金会的一份报告预计，中国65岁以上老年人口占比将在2022年达到14%，正式步入老龄化社会。

总的来说，中日韩三国都面临较为严重的人口危机，日本比韩国“领先”10年，中国比韩国“落后”四五年。

不过，韩国和中国的老龄化趋势都非常快，若干年后三国“座次”将会发生变化，韩国很可能超越日本成为全球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

东亚三国面临的人口危机，根源其实都是少子化和老龄化。

我们在上篇文章中有提到，中韩两国为了让年轻人多生孩子，又是奖钱又是给假的，但实际催生效果并不明显，还可能进一步加重社会负担。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3

办法倒是有一个，比如说开放移民。

日韩人口虽然都在下降，但两国有一个共同的趋势——

外国人数量在持续增长。

我们来看两组数据——

截至2018年，长期和短期滞留韩国的外国人达236万人，比前一年增加了8.6%，外国人占韩国人口比重从2014年的3.5%增加到4.57%；

截至2019年6月底，居住在日本的外国人数量为283万人，连续7年增长，在日外国人占日本人口比重达2.24%。

放到全亚洲范围来看，日韩的外国人比重已经不算低了，然而在英国和美国，仅外国劳工人数就占到本国人口的5%和17%。

至于中国的外国人数，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给出的数字是59.3万人（包括学习、就业、商务、探亲等）。

过去十年官方再未给出详细的数据，不过根据在华留学生和在华就业外国人数量，我们可以推测出这一数字在百万以上。

以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百多万外国人太微不足道。

另一个比较有趣的现象是，中日韩三国的外国人中，最大群体都来自对方国家­——

日韩人数最多的外国人都是中国人，中国人占比分别高达45.2%和27.8%。同样在中国的外国人中，人数最多的是韩国人，其次是美国人和日本人（2010年人口普查数据）。

也就是说，中日韩的外国人其实是互相之间流动，处于一个此消彼长的状态，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人口“内卷”吧。

4

在东亚传统儒家文化影响下，中日韩三国很难通过完全开放移民的方式，来解决本国的人口危机。

2018年，当时还是首相的安倍曾提议，到2025年接纳30万的外国蓝领工人，以补充日本紧缺的劳动力。

但这一提议在日本社会引发的争议极大，日本人担心外国人会抢走他们的工作、无法融入日本文化以及导致犯罪率的飙升（日本是一个以低犯罪率闻名的国家）。

在严峻的形势下，日本国会还是在当年年底力排众议，通过了一项旨在让更多劳动力进入日本的法案。

安倍拒绝称这些外国劳工为“移民”，就是为了在情绪上安抚不满的日本民众。

实际上，就算完全放开移民，也并非解决人口危机的根本。

吸纳移民可以作为“开源”的一种方式，最重要的还是增加土生土长的本国人口。在这一点上，许多西方国家尤其是北欧国家的经验，或许值得借鉴。

在德国，孩子从出生到18岁都可以得到政府补贴。从2020年1月起，头两胎每人每月可获得204欧元的补贴；

在瑞典，立法规定父母都可以休产假，如果父母双方休满产假（共480天，父母每人240天）还可以领取奖金。

当然，对东亚三国年轻人来说，补贴、产假啥的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