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第：晚清最穷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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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得一塌糊涂

我们知道刘光第，一般都因为他是“戊戌六君子”之一，因为参与百日维新，被杀害于菜市口，同时他也有诗名，是清末维新派的著名爱国诗人。但是对于他的经济状况，很少有人注意。

刘光第

刘光第是四川人，光绪九年（1883年）高中进士，授刑部候补主事，时年不过25岁，在当时可谓是少年得志。但是奇怪的是，中了进士之后，他却一直没有到北京去当官。为什么呢？因为家里太穷，他拿不出到北京当官的本钱。直到5年后，他获得了亲戚的一笔资助，才得以起程奔赴北京。

他在北京做了10年京官，在京官生涯的最后几个月，刘光第才因参与戊戌变法达到仕途的顶点：1898年9月5日被授予四品卿衔，任军机章京上行走。但是这个辉煌持续时间十分短暂，到了9月28日他就因变法失败被杀害。

戊戌六君子

刘光第的整个京官生活都穷得一塌糊涂。一般京官都住在城里，上下班方便，他却住在郊外，因为他付不起城内的高昂房租，所以他在北京南西门外找到一座废弃的菜园子。

当然，史书说得很客气，说他之所以住在这里，是因为北京城里尘土飞扬：

君恶京师尘嚣，于南西门外僦废圃，有茅屋数间，篱落环焉，躬耕课子。二三友人过访，则沽白酒，煮芋麦饷客。

02

生活水平很低

刘光第一大家子人的生活水平很低。

清代京官的收入中，有一项实物补贴，叫“禄米”，就是大米。但是大部分时候，京官领到手的禄米质量都非常低劣，根本无法食用。因为管理粮仓的官员往往会把好米私下卖掉，然后把劣米偷偷运进仓充数。在发放俸米时，粮仓官员会“先将霉烂之米充放”，虽“间有好米，亦多掺和灰土”。

因此，一品大员可能会领到点好米，中下级官员领到的基本都是放了好几年的陈化老米。这些老米“多不能食”。一般人领出来都会低价卖掉，买的人一般用作牲畜饲料。

只有刘光第一家，领到之后是自己吃掉的。刘光第在书信中说：“幸兄斋中人俱能善吃老米。”

这一家人穿得也十分破旧。刘光第唯一一件体面的衣服，一穿就是10年。其夫人则“帐被贫窭”，被子蚊帐千疮百孔，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位官员夫人。他的几个儿女则更是“敝衣破裤，若乞人子”，像是要饭叫花子。

刘光第故居

刘光第避居城外，除了无力支付城内高昂房租，还有一个原因，这样可以避免频繁的应酬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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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困的原因

刘光第的生活之所以如此穷困，有以下两个原因：

第一是收入低微。

晚清太平天国战争兴起，为了弥补军费不足，朝廷不得不卖官筹钱，结果官多职少。所以刘光第到京之后，一直以候补的身份工作。

按清代官制，刘光第正途候补的京官只有正俸，他所任主事为六品官，国家正俸为60两，此外还有60斛禄米。

但是因为财政困难，正俸又经常折扣发放，刘光第在家书中曾说自己的“俸银五十余金”。

除此之外，晚清捐官兴起后，官员每年给老乡做保人，可以获印结银收入约150两，加上50两俸银，刘光第每年全部收入为200两左右。但是在北京拖家带口生活，一个官员每年至少需要600两。

第二是刘光第出身非常贫寒。

刘光第出生于贫穷的农民兼小商人家庭。读《刘光第集》可知，他的祖父冬天连棉袄都穿不起，成天赖在邻居家的铁炉边不肯走，熏得脸面漆黑，亲戚来了都不认识。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家境也没什么好转：

家经变故多，支用绌，入不敷出，食常不买生菜。两三月一肉，不过数两。

刘光第被钦点刑部主事，因家贫没有进京。后来，他的一位族叔，自贡盐场绅商刘举臣主动提出每年资助他200两银子。富顺县令陈锡鬯一度“亦年助百两”。这样，刘光第才在母丧服阕后进京为官。

因为自己的花费全靠他人捐助，欠着巨额人情债，刘光第自然能省即省，不敢大手大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