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天下|罗马人的堕落

在十九世纪中期的欧洲，有这样一群青年艺术家，他们大都是二零、三零后，活跃于1847年至1863年之间的欧洲画坛。他们的作品大都取景于想象中的古希腊、古罗马场景，人物也都装扮成古代模样。他们对古罗马人生活的想象大都源于庞贝古城遗址发掘出来的壁画和古物。在西方艺术史上，这群艺术家被称为“新希腊人”（Néo-Grecs）或“庞贝画家”（Pompéistes）。

▲ 庞贝古建筑复原图——中庭的天井和雨水池

▲ 大理石雕像《穿金色比基尼的维纳斯》
庞贝古城遗址出土
现藏于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

▲ 马赛克地面镶嵌画《猫戏鹧鸪水禽图》
庞贝古城遗址出土
现藏于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

▲ 肖像壁画《贵族名士Paquius Proculus和他的夫人》
庞贝古城遗址出土
现藏于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

这群艺术家们当中最著名的一位就是后来成长为法国古典主义学院派代表画家的杰洛姆（Jean-Léon Gérôme，1824-1904），他的作品不再宣扬英雄主义。出于对生命本身的兴趣，杰洛姆善于表现人性的不同侧面，在选择创作对象和主题时，也表现出了对人性弱点的包容，因此，我们在杰罗姆的画作中看到的主角更多是普通人。

▲ 油画《犬儒第欧根尼》（1860）
法国学院派画家杰洛姆 作
现藏于巴尔的摩沃尔特艺术博物馆

在十九世纪五、六十年代，古希腊和古罗马的伟大文明之所以对欧洲再次构成巨大吸引力，是因为当时的欧洲人，特别是法国人，他们相信，古典时代，特别是罗马帝国时代，可以为他们的当下提供方向；他们甚至认为，对古罗马文化的热爱简直就是一种对自我的积极认可，通过这种认可甚至可以再现罗马帝国的辉煌。

▲ 油画《角斗士（Pollice verso“拇指向下”）》（1872）
法国学院派画家杰洛姆 作
现藏于菲尼克斯艺术博物馆

当然，并不是所有古典主义时代的知识精英都将古罗马视为国家的理想形态或社会生活的完美模式，也有人将古罗马视为因奢靡享乐之风盛行而迅速转衰的淫邪世界，在那里充斥着粗鄙野蛮的过度暴力。因此，也有不少古典主义作品描绘了淫荡颓废的古罗马生活情景，比如下面这幅名作《罗马人的堕落》（1847）：

▲ 油画《罗马人的堕落》（1847）
法国学院派画家托马·库蒂尔 作
现藏于巴黎奥赛博物馆

《罗马人的堕落》是法国学院派画家托马·库蒂尔（Thomas Couture，1815-1879）的代表作，首展于1847年的巴黎沙龙，成为当年沙龙中获赞最多的作品，被誉为“令人想起拉斐尔”。在库蒂尔这幅作品上，既没有古罗马嗜血的角斗，也没有杀人如麻的战斗，甚至“没有任何历史意义”——它仅仅为我们展示了古罗马上流社会宫廷中一场宴饮狂欢之后的余波。

作者：观复静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