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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首”虽归园,历史不容忘
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之一的马首铜像,原本是圆明园海晏堂外喷泉的一部分,铸造于清朝乾隆年间。1860年,火烧圆明园后,马首铜像被掠夺藏于法国。160年后,马首铜像结束百年流离,于今天(2020年12月1日)正式回归圆明园,成为第一件回归圆明园的流失海外重要文物。
“马首”虽归园,历史不容忘。在《西洋镜下的三山五园》(中国摄影出版社2017年10月第1版 作者:刘阳 翁艺)一书中,收录了马首铜像所处海晏堂的老照片。历经了毁灭性的破坏、时间的洗礼,我们只能从这些历史影像的断壁残垣间,寻觅圆明园昔日之繁华。
铜版图——海晏堂南。铜版图——海晏堂西。十二生肖兽首喷泉南侧(画面右侧)由内至外第四尊为午马。海晏堂位于方外观东面,建成于乾隆二十四年(1759)。
海晏堂的正门朝西,两层十一开间,对称构图,西立面中部楼上设大门,大门前石阶分别立有石鱼、石狮各一对。门前左右有弧形叠落石阶数十级,沿石阶可从一层直接上到二层。石阶两侧除西式汉白玉栏杆外,还设计了跌水(水扶梯),水流沿跌水逐级跌落,流至楼前水池。
海晏堂前的水池呈菱形,池中间有座圆形喷水塔,池东有一雕刻精美的巨型牡蛎形番花。在石牡蛎两侧,分别排列有十二尊人身兽头青铜雕像,每尊青铜雕像手捧玉笏,形态各异。北面从内到外依次是丑牛、卯兔、巳蛇、未羊、酉鸡、亥猪生肖铜像,南面从内到外依次是子鼠、寅虎、辰龙、午马、申猴、戌狗生肖铜像。按照时辰规律排列,这些铜像轮流自口中喷水一个时辰,即两小时。每到午时,所有生肖一起喷水,人们根据喷水的动物就可以知道大概时间,所以俗称“水力钟”。
海晏堂不仅外观设计巧妙,内部也十分豪华。据史料和传教士回忆录记载,海晏堂内挂有乾隆御书“海晏堂”西式楠木金字横匾,内部设有宝座两张,上有皮花象牙席二块,南楼下挂紫檀木雕西洋人物大挂屏一面。殿内其他屋内还陈设有西洋瓷花尊、西洋钟表、西洋玛瑙餐具、玻璃鹅项灯等西式物件,大多是西方国家进贡给中国皇帝的礼物。
海晏堂后是一座“工”字形平台楼,是供给附近喷泉水源的主要蓄水楼。这座蓄水楼从外表看起来仍然是一座西式洋楼,但它是实心的,洋楼的下部是走廊,上部建有阳台,东门有盘旋石梯可登楼。楼上中心部位是一东西长27.36米、南北宽5.72米、池深1.44米的大水池,可容水约180吨,池底为防止漏水,全部用锡板焊成,俗称“锡海”。
在海晏堂蓄水楼内还建有水车房,海晏堂刚建成时,为机械提水,后因水车轮损坏,国人又不会修理,最后只得改为人工打水上楼,勉强保障正常供水。
海晏堂南北两面还建有四个小型八角喷水池。西边的池里插铁制桂树一株,树下有两个铜猴手托大印一枚在捅马蜂窝,从水口喷射出来的水击到树上,群蜂飞舞,水花四溅,两个小猴十分恐慌地溺于水中,俗称“封(蜂)侯(猴)挂印”喷泉。而东边的池里也设有一只铜猴坐在四只石刻山羊上,手执一把雨伞,伞顶喷水上升后落于伞面如下暴雨一般,俗称“猴打伞”。海晏堂南北两个小型喷泉完全一样,只是位置相互交换了一下。
恩斯特·奥尔末于1873 年拍摄的海宴堂西,此时海晏堂主体结构尚保存完好。恩斯特·奥尔末于1873 年拍摄的海晏堂西南角,南面的线法墙基本保存完好。查尔斯·弗雷德里克·摩尔于1877 年前后拍摄的海晏堂西面,此时海晏堂主体结构尚保存完好。托马斯·查尔德于1877 年拍摄的海晏堂西部入口处残迹。他拍摄的角度比此前奥尔末的角度要离海晏堂更近一些。从照片中可以看到海晏堂被毁后的大门遗迹和保存完好的大贝壳。查尔斯·弗雷德里克·摩尔于1877 年前后拍摄的海晏堂东南角。从照片中还隐约可以看到长春园法慧寺琉璃塔的塔刹。1900 年八国联军德国随军摄影师拍摄的海晏堂西部。从此照片中不但可以看到全海晏堂西部喷水池,还能看到西洋楼线法墙遗迹。德国驻华公使阿尔方斯·穆默·冯·施瓦茨恩斯坦茨于1901 年前后拍摄的海晏堂蓄水楼遗址。德国汉学家德里希·珀津斯基(Friedrich Perzynski)于20 世纪初拍摄的海晏堂西部残迹。此照片拍摄的时间大约是民国早期,摄影师是站在海晏堂南面的山坡上由南向北拍摄的,此时海晏堂南面的西洋线法墙还很完整。民国初年一批身着北洋军阀军服的人似乎在陪同某位客人一起游览海晏堂遗址。(洛克菲勒档案中心藏)美国人西德尼·戴维·甘博于1919年拍摄的海晏堂西喷水池。以上两张图片为喜仁龙于1922 年拍摄的海晏堂东部蓄水楼残迹东北角和东南角。以上两张图片为喜仁龙于1922 年拍摄的海晏堂西喷水池和海晏堂西面。从照片中可以看出,此时的海晏堂西面建筑整体结构已经基本被破坏殆尽。20 世纪20 年代的海晏堂西喷水池遗址残迹。(洛克菲勒档案中心藏)德国人汉茨·冯·佩克哈默于20 世纪20 年代拍摄的海晏堂东部残迹。照片中的房子就是居住在西洋楼遗址上的陆元纯家,此家族常年在圆明园遗址上居住,知道很多西洋楼和圆明园的故事,几乎每位到西洋楼游览拍照的西方人都愿意请陆元纯当向导,这也是他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20 世纪20 年代的海晏堂遗址。比起早年喜仁龙和甘博拍摄的照片,此时的海晏堂遗址又遭到了进一步破坏,部分石刻也已经遗失,比如平台上的水槽已被搬至燕京大学。20 世纪30 年代初的海晏堂大蓄水楼残迹,此时的北平政府曾经一度对圆明园进行过管理,并派有专人看护,照片中的房子便是看护人的值班房。20 世纪30 年代末海晏堂大型蓄水楼,由于此时爆发了“卢沟桥事变”,日本全面侵华,北平政府已经无心再对圆明园进行管理便撤销了圆明园的管理机构。照片中右下角看护人当年居住的小房已经被拆毁无人居住了。赫达·莫里循(Hedda Morrison)于1940 年拍摄的海晏堂蓄水楼残迹。经过近几十年连续不断的破坏,此时的海晏堂与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海晏堂蓄水楼北面是西洋线法墙的遗址,此时墙已经被拆得干干净净,成为一条壕沟。图文摘自
《西洋镜下的三山五园》
作者:刘阳 翁艺原标题:《“马首”虽归园,历史不容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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