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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照片就是我的证词。”
原创 GZDOC 广州国际纪录片节 收录于话题#红棉酱说8个
近两个月,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两国无视停战协议,双方冲突再度升级,甚至用白磷弹作为交战武器,其爆炸产生的高温可以烧穿人类骨头。一时间,冲突核心地区纳卡尸横遍野,无数平民流离失所。
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两国冲突爆炸的白磷弹几天前,印度与巴基斯坦也在克什米尔地区爆发大规模炮战……
虽然身处安宁,但战争其实离我们并不遥远。
周一,我们推送了讲述著名战地记者罗伯特·菲斯克生平的《这不是一部电影》。今天我们要推荐的影片仍是同样的主题,纪录片《战地摄影师》曾获得2002年奥斯卡最佳纪录长片提名,主人公詹姆斯·纳赫特韦和菲斯克一样,也是常年奔走在战争一线的“平民英雄”。
《战地摄影师》War Photographer
导演:Christian Frei
制片国家/地区:瑞士
本片曾获第74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纪录长片(提名)
克里斯蒂安·弗雷■ 代表作品《战地摄影师》(2002)、《巴米扬大佛》(2005)、《太空旅行》(2009)、《纽约不眠夜》(2014)
弗雷现为瑞士电影学院院长,被誉为国际上最具原创与开拓精神的“现时报道者”。
导演克里斯蒂安·弗雷用两年时间跟踪拍摄纳赫特韦,将一部特制的小摄像机固定在他的相机上,我们可以从“第一人称”视角看到这位摄影师是如何工作的。
这是第一次,以摄影师为主题的纪录片得到奥斯卡的关注。导演弗雷也因此在国际纪录片界声名鹊起。海报上的这张经典照片里,三位摄影师都在拍摄一个战斗中的民兵,其中两位伏在离他十米远的地上,而纳赫特韦则跑到他面前,直立坐着拍摄,“离他只有枪托长短的距离”。正是勇敢和精准使纳赫特韦成为现代战争最重要见证者。
《战地摄影师》预告片
科索沃
没有想象中的硝烟和混乱,只有燃烧的草垛、房屋和破碎的相框。
《战地摄影师》的开篇和纳赫特韦本人一样,平静、沉默。
纳赫特韦是美国人,通过自学,32岁成为职业战地摄影师,36岁签约《时代》杂志,41岁加入马格南图片社。他几乎拿遍了新闻摄影界的所有奖项,是荷赛的“常客”。但战场上,看不到鲜花和掌声,只有无尽的葬礼和坟墓。
人们刚刚为这个女人的孩子挖好坟墓,纳赫特韦在一边以非常近的距离拍摄。“我当摄影师就是为了成为战地摄影师。”对待悲伤,纳赫特韦早有心理准备。
对他来说,这份工作就像冒险,既要面对现实的危险,也要面对情感上的危险——去感知别人的痛苦。“他们知道自己是某种不公和不必要暴力事件的受害者”,可是没有办法说出来。
纳赫特韦举起相机对着这些痛苦的脸,用照片替他们发声。
卢旺达
纳赫特韦几乎不会表露情绪,也极少谈起自己的感受,除了提到卢旺达。
“我感觉就像坐着快速电梯坠入地狱。”
卢旺达大屠杀中的幸存者1994年,卢旺达大屠杀的惨状让他印象深刻,但战争后的地狱往往更触目惊心。
屠杀结束后,因害怕被报复,许多胡图族人逃亡邻国。然而没过过久,邻国又爆发了霍乱。
因霍乱死亡的胡图族难民纳赫特韦也去了那里拍摄,他意识到,自己相机里那些痛苦扭曲的脸,“很可能就是一周前犯下屠杀罪行的人”。
「荒诞」的最大可能在战争中展露无疑,甚至找不到一种“正确的”情绪来应对。
然而常年在“人间地狱”穿梭并没有让纳赫特韦变得偏执,相反,他是没有改变的极少数人之一。
一名德国编辑评价纳赫特韦影片中,一名德国编辑说起一次与纳赫特韦合作,当时刚刚见过战争惨烈的他要跟同事去喝酒才能平复心情,而纳赫特韦只喝了两杯白开水就去睡觉了,第二天依然早起独自去拍摄。
纳赫特韦也从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的惊险经历,因为他不想让人们觉得自己在拿别人的苦难炫耀。
永远保持冷静、沉默,纳赫特韦像战场上的一片云,静静地俯瞰真实。
印尼
“某种程度上说,这个行业有点病态。”德莱特也是一名战地摄影师。
因为只有最悲惨的照片才能卖出去,大家都想着让情况“糟一点,再糟一点”,在收到求助的时候甚至会置身事外。但纳赫特韦不是,他从不袖手旁观。
暴徒追杀男子在印尼,德莱特讲述工作中的纳赫特韦:当时一群暴徒刚刚杀死对立家族的三个人,正在追杀第四个,也就是照片中的这个男人,纳赫特韦全程跟拍。
暴徒们追打这个可怜人,像玩弄一个玩偶。而为了求他们不要杀人,纳赫特韦下跪了三次。
然而文明和同情心是战场上最罕见的东西,男人死后,纳赫特韦长跪不起。
良知,让纳赫特韦成为“伟大”。
纽约
“现在要让公众关心更严峻的问题,越来越难了。这个社会对娱乐、名人和时尚愈加着迷。”
严肃媒体的颓势让纳赫特韦有些失落,并非因为自己得到的关注少了,而是担心人们不再深度思考,不再关心真实。
并不是一切都以利益为目的。战地摄影师存在的意义即是反映灾难,提醒世人警惕。
成名后,纳赫特韦会带着照片在纽约这样的大都市展览,尽自己的力量唤起民众对苦难的关注与反思。
纳赫特韦在纽约的摄影作品展2000年左右,纳赫特韦开始关注贫困问题。照片中的男子在醉酒时被火车碾断手脚,顽强地活下来后,他和家人还是只能生活在铁轨旁。
纳赫特韦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将照片传播出去后,许多人自发地为他们捐款,现在他们已经搬进了郊外的一间屋子。为了成为战地摄影师,纳赫特韦也做了很多牺牲。他不能拥有安稳的家庭,数次受重伤,看着同伴在自己面前被枪杀,常常感到孤独,还经受着长期的自我怀疑——
“我是以他人的磨难谋生的吗?”
这个“副作用”,连纳赫特韦也躲不开。
“我一旦让雄心抱负战胜了我的同理心,我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唯一能让我为自己正名的是,对其他人的悲惨遭遇表示尊重。”这个纳赫特韦的“笨办法”,也让他始终保持纯净如一。
关于战争与人性,影像所能表达的也许不及十之二三,但纳赫特韦和弗雷都在竭力用自己的方式传递真实。红棉酱有话说:
纪录片《战地摄影师》是GZDOC 2020金红棉影展拟展映影片,在12月,你将有可能在影展见到它!
原标题:《"我的照片就是我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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