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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绝圣手”王昌龄的一生——从“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说起
“七绝圣手”王昌龄的一生
——从“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说起
唐雪元
新岁初始,一场武汉战“疫”全国打响,一时间神州大地均是阴云笼罩。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疫情同时牵动着全世界的仁爱之心,这其中,与中国一衣带水的邻居日本无疑是此次战“疫”中给予我们最多援助的国家。同时,在他们的援助中,唐代一位诗人的两句诗随之也重新“火”了——他们在支援中国抗疫的医疗物资包装箱上,写有《送柴侍御》一诗的名句: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明月何曾是两乡!日本捐赠物资上的古文们是什么意思?
说起这位唐朝诗人,很牛!
在文学史中,他属于那种最熟悉的陌生人:
但凡念过几句书的,谁不知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征战人未还”?
谁不知道“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谁不知道“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他的诗,既有被评为唐人七绝压卷之作的《出塞》所满载的雄浑大气象,又有“深情幽怨,意旨微茫,使人测之无端,玩之无尽”的无尽闺怨,更有深受楚风越俗影响兼具民歌风情的“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外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无论何格调,一出,均传唱千载。
他,就是几乎天下无人不识的唐诗“七绝王”,“诗家夫子”王昌龄。
而这次日本援助捐赠物资引用他的诗,正是他被贬龙标(今湖南黔阳)时期写的一首送别诗。当时,诗人的朋友柴侍御正要从龙标乘船前往武冈(今湖南武冈)。
你与我之间,青山一路相连,共沐云淡风轻,我们在同一月下,又何曾分处两地?
此诗深情,却不诉离伤。这种乐观开朗的诗情印于支援物资上,确实充满了正能量。
然而,王昌龄此次贬谪经历的终点,竟是一桩没有事先张扬的谋杀案。
唐朝的历史,一半在史书中,还有一大半在唐诗里。王昌龄最广为人知的就是描写当时边关战争的边塞诗,而这些诗歌的书写肇始于其年轻时一段不羁放纵爱自由的边塞之旅。
与大部分寒窗苦读的学子一样,王昌龄家境平平,用他的话说是“久于贫贱,是以多知危苦之事”, 也就是俗话说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从王昌龄存世的诗作中,可知他少年耕读于山水之间,闭户著书于南窗之下,曾经漫游于中原一带,还向嵩山道士学过炼丹。在科举兴盛的年代,知识分子大都心怀入仕的理想,这个志向高远的年轻人却不走寻常路,决意弃笔从戎,到西北边塞建设祖国。
一位伟人说过,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王昌龄匹马戍边河陇,行走于刀锋边缘,本来是想投身军幕。这是当时不少文人的仕进之路,比如与他同时代的高适,就曾在名将哥舒翰的幕府任掌书记。
但是王昌龄没赶上建功立业的机遇,在他前往边塞的数年内,边境战事逐渐平息,没打过几场大仗,突厥向唐朝认怂,遣使求和;吐谷浑内附,其酋率众降唐;吐蕃与唐军交战没有占到便宜,也暂且罢兵。这是国家的幸事,王昌龄只能算不太走运。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他边塞求功未成,但“高高秋月照长城”“青海长云暗雪山”的苍凉景致造就了他的诗名。是时,中国版图空前壮大,强烈的自豪感与自信心遮天蔽日,正所谓大漠边关事,千秋万岁名,这使“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是如此理所当然。
开元十三年(725年)秋冬时节,王昌龄东归,投宿于扶风(今陕西宝鸡)一家客舍。旅店主人正好是一个退伍老兵,自称“十五役边地,三四讨楼兰。连年不解甲,积日无所餐”,他跟王昌龄说,如今三边皆无事,年轻人还是要从事于翰墨,靠科举求取功名。
王昌龄听老兵的话,收收心好好读书,他不但能到边疆扛枪,还是个学霸,两年后就一举高中,进士登第,步入仕途。
王昌龄的西北之行并非一无所获,正是这段旅程,让他留下了不少大气磅礴的千古名篇。
有学者考证,王昌龄出塞后,从甘肃靖远东行沿黄河南岸过白草原,经干盐池到李旺堡,然后南折沿清水河经萧关到今宁夏固原,之后顺官道而行返回长安。在这段别开生面的旅程中,他是盛世大唐中独一无二的歌者。
王昌龄被誉为“七绝圣手”,他的七言绝句有极高的艺术成就,寥寥数语就将临洮、玉门关、青海湖、楼兰、碎叶等壮丽山河囊括于诗里,将后世读者带入对盛唐边关雄壮气势的畅想中。
我们在王昌龄情景交融的诗中,可以读到唐玄宗时期古战场的荒凉肃杀、边关战争的满目萧然,与戍边将士的艰苦卓绝。
他有一首诗被明人李攀龙称为唐代“七绝压卷之作”,堪称大唐流行金曲、粉丝打榜NO.1,正是这首大家都能全诗背诵的《出塞》: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秦汉时的明月,依旧照耀着大唐的边疆关塞,多少王朝兴衰,战争仍不休,士卒们只能前仆后继地奔向沙场。在描绘瑰丽壮美的边塞风光和边关将士的英雄气概时,王昌龄同样诉之以雄浑笔墨,如《从军行七首》(其四):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大导演斯皮尔伯格认为,所有的战争电影都是反战电影。优秀的边塞诗实际上也饱含浓烈的反战思想,以及对戍边士卒的深切同情。王昌龄为边塞风光所迷醉,也为边疆将士的英勇所感动,可其边塞诗并非赞美战争,而是向往和平。他反对一切不义之战,谴责朝廷频繁用兵的边境政策。这种反战思想,在《从军行七首》(其一)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上海风秋。
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
王昌龄不只是钢铁直男,还是个女权主义者,擅长写闺怨诗,借闺妇的口吻进行细腻的心理刻画,道出她们内心对残酷战争的悲怨,如“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唐朝开元、天宝年间脆弱的盛世泡沫中,边塞战火频仍,百姓不堪其苦,其中隐藏着边将野心膨胀的重重危机,而唐玄宗逐渐迷恋于宫中的纸醉金迷,毫无警惕之心。
王昌龄寓论于诗,这些富有边塞情调的篇章,是对唐朝军事现实状况的反映,似乎也早已预示着天宝十四载那场终结太平盛世的大动乱。
日后掀起安史之乱的安禄山,正是利用唐朝的边策在十几年间平步青云。而他所谓的战功,有些不过是欺上瞒下,通过诱骗奚人和契丹人的首领,在宴会上用药将他们迷晕后坑杀,再将屠刀伸向无辜的平民,以此邀功请赏。
在政治上,王昌龄属于张九龄一派,写有奉赠这位贤相的诗篇,与他同样有着清雅的名声,善于直抒己见。但在朝堂之上,正直的品格往往会招来恶意的诽谤。
这也导致这个汲汲于功名的书生,在科场得意后仍然未能一展抱负,而是一贬再贬,如他所说的,“得罪由己招,本性易然诺”。
别人在朝为官,要学着见风使舵,明哲保身,可王昌龄还是像早年写边塞诗一样,将对政治的见解毫无保留地写在诗中。在王昌龄所写的五言古诗《宿灞上寄侍御玙弟》中,他几乎直言不讳地批判朝政日非、国势日衰的真相,“诸将多失律,庙堂始追悔”“ 虽有屠城功,亦有降虏辈”“明主忧既远,边事亦可大”“公论日夕阻,朝廷蹉跎会”。
别人写诗,再愤青也是借古讽今,王昌龄却是直接开怼,他骂李林甫弄权,指责唐玄宗怠政,警告边事复起。可这些大实话没有挽回大唐帝国的陨落,只给自己带来了无情的贬谪。
在长安时,王昌龄曾与孟浩然交游,多年后在贬谪途中路过襄阳,幸运地与老孟重逢。他乡遇故知,哥俩当然要痛饮一番,开开party。
孟浩然画像
当时孟浩然身体抱恙,背上长了毒疮,疽病尚未痊愈,本来饮食忌口,可再次遇到王昌龄,老孟心里一高兴,多吃了点儿海鲜,结果旧疾复发,不幸逝世。
王昌龄心里苦啊,好不容易跟老朋友孟浩然吃顿饭,还眼瞅着他因馋嘴送了命。
或许,因为他们都沾不上这盛世的荣光,惟有以杯中酒一浇块垒,孟浩然亦可谓舍命陪君子。沈德潜曾在《唐诗别裁集》里评孟诗:“语淡而味终不薄。”
其实,王孟二人的情谊,也正合此语。由至情至性如孟浩然,颇可想见其友王昌龄为人。
开元二十八年(740年),王昌龄离京赴江宁丞任,岑参在《送王大昌龄赴江宁》里感慨“泽国从一官,沧波几千里”,经东都洛阳时,李颀、綦毋潜等追饯至白马寺惜别,李颀有诗云“叹息此离别,悠悠江海行”。
王昌龄一生仕途多坎坷,所幸拥有很多朋友,他现存近200首诗作里,送别诗就占据四分之一的篇幅。李白、孟浩然、王之涣、岑参……纵然“谤议沸腾”,却有相互间的肝胆相照,朋友们的诗文唱合给了他几许暖意。
古往今来,做官总以在天子脚下为重,传统士人们眼中,远离政治中心,无异于被放逐在主流社会之外。王昌龄明显对江宁丞这一人微言轻的职务并不满意,常作牢骚语,如《送韦十二兵曹》诗中抱怨:“县职如长缨,终日检我身。平明趋郡府,不得展故人。”他希冀自己不会在江宁任上久留,“不应百尺松,空老钟山霭”。
性格决定命运,如他这般不拘小节,江宁任内已被人罗列出两大罪状:一曰“好酒贪杯”。从长安赴江宁任所,他在洛阳一住半年,其原因无非是“薄宦忘机栝,醉来即淹留”,其送别诗中,留下了自己饮酒必醉的数十处描写。县丞为全县之总管,既要处理公务要案,岂能因酒误事?二曰“不守本职”。开元二十八年冬日接调令,二十九年夏日才离洛阳南下江宁任所,这一年实际在任时间不足半年。
任职一年多后,又于天宝二载春离职上京,直至天宝三载冬日才始返江宁。回江宁后,又曾去太湖、浙江一带游览。这种明显以怠工作为消极反抗的手段,过于意气用事也实在太容易授人以柄。
不出几年,王昌龄便再次被贬西南边陲为龙标县尉,路经巴陵(今湖南岳阳),总算再逢喜事,遇上了另一个朋友李白,二人同样是盛唐大咖,且都因遭谤议而仕途不顺。英雄惜英雄,王昌龄挥笔写下一首《巴陵送李十二》:
摇曳巴陵洲渚分,清江传语便风闻。
山长不见秋城色,日暮蒹葭空水云。
分别之后,李白深深想念王昌龄,遥寄一诗表示安慰,即这首著名的《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关于时人谓其“不护细行”“不矜小节”,平心而论,唐人多有此病。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亦谓唐人轻狂,不护细行、不矜小节的绝非王昌龄一人,偏他却因此频遭贬谪。他出身孤寒,在承南北朝旧俗、极重家世门阀的唐代,全无靠山可言,却又有着“卷舒形性表,脱略贤哲议”的不羁个性,难免为人诟病。
王昌龄不同于他的挚友孟浩然,即使大半辈子都只是被支来使去的芝麻官,他始终期待着“黄鹤青云当一举,明珠吐著报君恩”“明祠灵响期昭应,天泽俱从此路还”,虽也写下出世的虚无句子,却从未真正有过出世之心。
孟浩然尚有另一方净土安顿他的人生,王昌龄却无处可逃,只有不断的企盼与落空,再企盼与再落空。他的宫怨诗里,以男子写闺情,实则处处都有自己的影子。曾写下“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般血性文字的诗人,如今吟咏着“沅溪夏晚足凉风,春酒相携就竹丛。莫道弦歌愁远谪,青山明月不曾空”的一片闲适里,始终有份化解不了的苦涩。那些栏杆拍遍、拔剑击柱的壮怀激烈,只能被岁月煎熬成茫然无奈的长长叹息。
然而,对节义操守的信奉,对功业理想的执着,在磨折他灵魂的同时,也支撑着他的灵魂。这一生,说不尽的长亭短亭多少次折柳相送,他却少有消沉颓丧之语。
在龙标,王昌龄也是一个颇有政绩的地方官,《黔阳县志》记载他洞悉民情,为官清廉,为政以宽,因此被老百姓赞颂道“龙标入城而鳞起,沅潕夹流而镜清”。
可惜的是,他的济志之志,他的冰心玉壶,再也等不到“鸿恩共待春江涨”,随着李三郎的开元盛世零落成泥,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天宝末年,安史乱起,两京沦陷,渔阳鼙鼓宣布了一个时代的终结。唐玄宗避于蜀地,太子李亨在甘肃灵武即位,是为唐肃宗。
唐肃宗李亨剧照(图片来自网络)
肃宗即位灵武后,大赦天下,此时,曾经为“一时之秀”的王昌龄已经垂垂老矣。
66岁的他,在兵荒马乱里选择离开龙标,后世曾多方揣测他的用意,有说是去投奔永王,因为好友李白在那里,也有说是省亲,又或许他只是走向冥冥中的结局,也许在濠州,也许在亳州,被拥兵自重的刺史闾丘晓所杀,一如捏死一只蚂蚁般随意。
“才如江海命如丝”,陈独秀的这句诗,足以概括王昌龄悲剧的一生。
关于闾丘晓杀害王昌龄的原因,早已成为千古之谜。史籍只留下只言片语,如“(王昌龄)以刀火之际,归乡里,为刺史闾丘晓所忌而杀”,却不曾说闾丘晓是忌恨王昌龄耿介的性格,还是嫉妒他出众的才华。
正义没有迟到,闾丘晓不久就因自己的罪恶得到了制裁。
至德二载(757年),王昌龄遇害之时,一场空前惨烈的大战正在睢阳展开,守城的官员张巡、许远兵微将寡,面对叛军攻城苦守数月。
睢阳是江、淮之间的屏障,一旦失守,战火将蔓延到江南。张巡等人深知其中利害,在弹尽粮绝的困境下甚至以人为食,也要死守这座城。
河南节度使张镐火线上任,主持河南一带军务,得知睢阳危在旦夕,下令闾丘晓带兵救援。闾丘晓为人贪婪自私,接到张镐的信后担心兵败被追究责任,不顾国难当头,居然带兵原地逗留。
张镐塑像(图片来自网络)
等到张镐率援军到达前线时,睢阳已沦陷三日,张巡与部将三十六人英勇就义。全城军民以惨痛的代价阻止安史叛军南下,城破时全城只剩下四百个活人。
张镐早已听说王昌龄被害,此时新账旧账一起算,更是怒不可遏,于是将误期的闾丘晓召来。闾丘晓这时终于怂了,用上有高堂、下有妻小的经典理由,请求张镐放他一条生路(“有亲,乞贷余命”)。
张镐正色道:“王昌龄的妻儿老小,谁来照顾?”(“王昌龄之亲,欲与谁养?”)闾丘晓无言以对,随后被张镐下令杖杀。
王昌龄死于非命的惨案,至此总算得到一个让人些许安慰的结局。
正史中,对他这位落魄才子吝啬笔墨,但散落的野史和笔记中,却有不少关于他的记载,颇能访其足迹,窥其性情。譬如左迁龙标尉时,就有“苍头拾叶供爨”“峒蛮遮道乞诗”“蛮女隔岸听歌”“花联苗汉”“琴书自随”“江楼送客”等。龙标在唐时甚僻,属于蛮荒的五溪地区。龙标尉日子过得清贫却也清闲,常自己背着书和琴在青山绿水间散心,让跟随的老仆人沿路捡拾落叶枯枝回去当柴烧。而那座小小的芙蓉楼,承载了太多后人无法忘怀的佳句,他的才情倾倒过酋长美丽的女儿,化解过苗汉间的纠纷。而最著名的,莫过于薛用弱《集异记》里绘声绘色描述的旗亭画壁故事。
话说玄宗开元年间,王昌龄、高适、王之涣这三位诗名正盛却同样郁郁不得志的朋友,某日于酒楼小饮,恰逢天寒微雪,有宫中乐官率众梨园子弟前来宴饮,其后更有四位绝色歌妓相继而至,选奏的均为当时名曲。三人于角落里听得兴起,遂约定以各自诗作入歌最多来分个高低胜负。虽然故事最后峰回路转,以王之涣胜出结束,然而入歌最多的,始终为王昌龄的诗作。
后人传奇杂剧中多以此事为题材,但明胡应麟《庄岳委谈•笔丛》卷四十一便力言其诬妄,近人汪辟疆也认为此事不足信。然三人结交却是史实,只是与王昌龄同样出身贫寒的高适后来官至淮南、剑南西川节度使,任散骑常侍,并被封渤海县侯,而原本便为太原望族的王之涣虽仕途不显,亦得以死于安乐。其中只有王昌龄,逾耳顺之年仍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并深受谤议的王昌龄,在文学上的成就却无人能够否认。明代王世贞在《艺苑卮言》中曾道:“七言绝句少伯与太白争胜毫厘,俱是神品。”
李白天才英丽,气挟风雷,自是盛唐诗坛上的喷薄红日,而王昌龄其人其文,则如寂寂寒江明月心,千载之下亦难掩清晖。
王昌龄近20年的贬谪生涯,对个人固然是种磨难,然诗家不幸文章幸,其间所写下的大量诗歌为他树立了一座文字碑。更为难得的是,即使现实逼仄,理想无从触及,种种痛苦求索并没有异化他的独立人格,他始终未失雄杰之气,字里行间充溢着盛唐之音,充溢着清刚劲健之美,同时代的诗坛视他为体现“风骨”的代表,并推许他是东晋以后400年内振起颓势的“中兴高作”。
《唐诗纪事》亦云:“晚节谤议沸腾,言行相背,及沦落窜谪,竟未减才名,固知善毁者不能毁西施之美也。”
一句“善毁者不能毁西施之美”,王昌龄若泉下有知,定当含笑举杯……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唐雪元(笔名湘戈,中国散文学会、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国防时报》社记者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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