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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同校一个当宿管一个读博士:每天相聚一起吃午晚餐最幸福
他叫熊武,今年53岁,在浙江大学紫金港校区蓝田学园当宿管,而他的儿子熊兴鹏,出生于1989年,则是2012级浙大的直博生,主修蔬菜学。
今年是熊武来浙大之后的第三个春节。他没打算回家,而是选择一个人留校值班。加班费对于这个节俭的父亲来说,算是不少的一笔钱了。毕竟儿子还在读博士,没有工作,在熊武心里,能多赚一点就是一点。
熊武的春节将会在工作中度过。据了解,浙江大学今年约有三四十名像熊武一样的宿管人员留在学校值班,维护宿舍的日常。
爸爸务农太辛苦
儿子把他“骗”过来
熊武的老家在湖北荆门,在从事宿管工作之前,他靠着家里的17.6亩地为生。而体力活劳动量大,他和老伴却都由于疾病被剥夺了高强度劳动的能力。熊武有腰椎病,而他的老伴切除了胆囊和左肝,只剩右肝。
2012年,熊兴鹏从华中农业大学毕业,争取到了浙大直博的资格,他却因为家庭原因犹豫不决。“父母身体都不好,看他们每天这么辛苦,心里不好受。我想早点毕业,找到工作。”熊兴鹏说,在杭州,他的手机话费不足,导师便借手机让他给熊武打电话,熊武没接,陌生的号码让他以为是诈骗电话。
电话这头,熊兴鹏向父亲说了读博的犹豫,“要不直接读硕士吧。”而熊武则觉得放弃读博可惜,“别人想上浙大还来不及呢,不就是多上两年学嘛,上吧。”
父亲的一句“上吧”,让熊兴鹏定了心。
熊兴鹏研究的是蔬菜学,在他眼里,这是一个“与有生命的东西对话”的学科。天天泡在实验室的他,专心科研,也惦记着老家父母的劳累与疾病。2015年2月,当看到有宿管搬走时,熊兴鹏便替父亲打听是否有宿管岗位空缺。
“小熊当时来问我,说要他爸爸务农太辛苦,要把他‘骗’过来。我是想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去帮助他们。”宿管办主任李秋云说,在她的帮助下,熊兴鹏给他的父亲谋到了宿管大叔的岗位。
“我不愿意去。”熊武断然拒绝儿子的好意,他不愿离开半辈子耕耘的土地,“我当时觉得在家务农挺好的,不想跑到老远的地方。”而下定了决心的熊兴鹏,把家里的田交给他大伯耕种。
虽然熊武极不情愿,但还是在父子矛盾中做出了妥协,就这样,2015年6月,一张从荆门到杭州的火车票,把熊武带到了浙大紫金港校区。
父子俩相距仅500米
父亲每天给儿子做饭
初来浙大的熊武有许多不适应,食堂吃不惯,许多事情也不懂。熊兴鹏一边替父亲解释斡旋,另一方面则替父亲置办好了生活必需品,锅、冰柜、剃须刀、电扇,这些都是他给父亲买的。
最初,熊武负责丹青学园青溪1、2舍的巡视工作,“每天都要跑楼梯,腰不好,有时候吃不消。”熊武说,但相比农田里的劳作则轻松很多。后来,熊武来到了蓝田学园,成为一名值班员,住宿则在云峰学园的一楼车库。
熊兴鹏住的研博宿舍公寓楼位于浙大紫金港校区北门外的港湾家园,距离云峰学园仅500米,他俩的距离比大多数的父子都近。即使父亲工作琐碎,儿子科研忙碌,父子俩每天都守着午餐和晚餐相聚时的幸福。
“早餐我和我爸的时间凑不到一块,而午餐和晚餐,他都做饭给我吃。”熊兴鹏说。
云峰学园的车库,专门有一个后勤员工的厨房,每位员工都有一个1平方米大小的台面,用于做饭,和一个1立方米的空间用于储物。
“平常我就在厨房给儿子做饭。别的同事都回住的地方吃,就我们父子俩,每天坐在这里吃饭。”熊武说的这里,是厨房里仅有的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熊武的工作时间是做一休一,休息的那天,他便去学校附近的菜场买菜。“我一般去三墩买菜,虽然远些,但比离学校最近的望月菜场便宜多了。”熊武说。
为了方便父亲买菜,小熊花了500元给父亲买了一辆小电动车。“大约15分钟都能到菜场了。”
每天中午11:00和下午5:30,都是熊武的做饭时间,而每次,他都要等儿子回来才肯吃饭。而学业任务繁重的熊兴鹏,有时会忙碌到下午1:00,“我总让我爸早点吃,别等我,他总是怕饭冷掉。”
肉冻是熊兴鹏最喜欢吃的菜,尤其是鱼冻,用鱼头熬浓汤,等到吃下一顿饭时,会形成果冻状的冻,便可食用。“他一下子能吃一盘。”熊武说,他经常做肉冻给儿子吃。
“其实我也没有这么能吃肉冻,只是我爸看到我爱吃,他会很开心。”熊兴鹏说。
曾经有一次,实验室的一个师弟问熊兴鹏为什么要去父亲那吃饭,毕竟做实验饭点不准时,且和食堂相比,这样也省不了多少钱。
“如果我不回去吃饭,我爸估计会节省到极致,每个月200元都足够了。我回家吃饭,他会为我做更有营养的菜,他也能够吃好一点。”熊兴鹏说,“他好几个同事都是这样,每顿都是萝卜白菜,都不见荤,前几天下雪,我爸让我自己吃食堂,他便自己天天吃包菜。”
“可怜天下父母心,说白了我也就希望他身体好一些,等我工作了还能让他多享几天福。最怕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熊兴鹏补充道。
在浙大工作三年
和学生们建立深厚情谊
“我买了点可莎蜜儿的牛轧糖,也许小孩子会喜欢吃这个。”熊兴鹏说,他父亲留在学校值班,他则在2月10日回家,而这些牛轧糖,则是他过年带回家的“年货”。
熊兴鹏口中的小孩子,是他三岁的儿子,是他如今现实生活中最大的幸福来源。
“刚开始还没习惯身份的转变,三年来,慢慢得对自己为人父的身份认同,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孩子了。”熊兴鹏说,“现在更也能理解当父亲不容易,感觉自己比以前成熟了。”
熊兴鹏每天回到宿舍后,在手机上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爸爸,爸爸”,就有一种幸福感和满足感。他曾经带着妻子和孩子到杭州来,而孩子的水土不服使这年轻的父亲和孩子难以缩短700多千米的距离,仅能用放假的时间回去相聚。
对于熊武来说,孙子更是心头肉。“他现在有桌子这么高了吧。”熊武边说边用手比划着面前1米左右高的桌子,流露出小小的得意,“其他的宿管阿姨和大叔都好羡慕我的,我的孙子都快读书了,他们还没有呢。”
未来,熊武打算再干几年,等到儿子毕业找到工作,再考虑回老家。
像熊武这样的“大叔”和“阿姨”在学校的每一幢寝室楼都有,而他们与学生之间经年累月建立起来的深厚情谊也温暖地陪伴着每一位学生健康成长,并化作一代代浙大学子共同的母校记忆。
(原题为:《父亲浙大当宿管 儿子浙大读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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