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观察｜“换头术”成功是医学里程碑的突破还是噱头？

18小时手术，脊椎、血管和神经接驳……意大利神经学家塞尔焦·卡纳韦罗与哈尔滨医科大学任晓平团队合作，完成世界首例头颅移植手术。这起手术被舆论称之为“换头术”，按照任晓平的说法，是“第一例头移植外科实验模型”。

从神经外科专业的角度看，有两点需要注意：第一，此次移植手术是两个尸体之间的移植，即一具尸体的头和另一个尸体的身体组合，不是真正意义的活体移植，也就是说手术成功，但尸体还是尸体，不是一个有意识的人，所谓的“换头”成功，只是一个在尸体上的实验而已。第二，移植术利用了聚乙二醇可融合细胞的特点将头部和身体的脊髓神经连接起来，刺激脊髓神经生长。

对于头移植，涉及神经、血管、肌肉、食道、气管、骨骼的缝合、吻合与固定，血型、抗原、抗体等一系列的配型更不可缺少，重要的是移植不仅仅是缝合在一起就可以，术后的排异反应、并发症的出现，各种功能的重建、恢复更是巨大的挑战。

根据目前医学显微技术的发展，完成血管、神经的吻合，脊柱的连接固定，气管、食管的吻合以及肌肉的缝合，是可以做得到的。本次手术的完成者任晓平教授是骨科医生，有着高超的显微外科技术，完成头部的手术连接没问题。真正困难的是术后的神经再生，供体的神经和脊髓能否与受体的神经和脊髓，融合并恢复功能。

我们知道，神经的损伤修复极其困难，神经再生仍然是困扰医学界的一个难题，神经信号的传导、神经递质的反应变化也极其复杂。如果能解决了这个问题，相信很多疾病都可以迎刃而解，偏瘫、截瘫、帕金森、阿尔茨海默氏病等疾病可能就不复存在，科学家霍金就可以站起来了。

新闻中说采用了聚乙二醇诱导的细胞融合技术。聚乙二醇分子诱导细胞融合后形成一个新的杂种细胞，这个细胞的功能有没有完整的神经细胞功能也未可知。任晓平说，在此次手术前，已经成功为老鼠及猴子移植头部，但并没有说明移植后的头部能不能支配新的躯体。

这起手术实验，也存在伦理、道德上的争议。项目负责人卡纳韦罗是意大利人，手术者是哈尔滨医科大学任晓平团队，实验是在中国完成。之所以选择中国，任晓平团队的显微外科水平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可能还是中国社会伦理和医学伦理上的缺失和不完善。在西方国家，对动物实验有着严格的规定，更不用说涉及人体的医学实验，“换头术”更是对社会伦理和医学伦理的巨大挑战。

世界神经外科联合会，作为全球最大的神经外科学会组织，也对此发表了严肃声明：施行头颅移植的技术具有一定的可能性，但目前的技术也只能在人体头颈必需的脑血管吻合基础上建立脑血液循环，由于脊髓横断后，头与身体不能建立神经联系，人们仍没有能力做脊髓离断后的神经原再生。因此，头颅移植不但在伦理上不可接受，在科学方面也毫无意义。

综上所述，头移植的外科实验模型的成功，距离真正的“换头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尸体上的头移植可能噱头的意义更大。

希望在真正的头移植之前，社会伦理、医学伦理能更加完善和规范。并且在神经再生方面的重大突破能率先造福临床上的神经损伤的病人，让瘫痪的病人重新站立起来，让脑损伤的病人通过神经的再生使得脑功能恢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