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马化腾李彦宏激辩人工智能：是难超人脑还是能成高级生命

ROUND 1

马化腾：“人工智能有可能超越人类现在发现的知识。甚至现在整个宇宙，可能一个高智能的生命，用量子计算机模拟出来的，我们都是模拟出来的。 ”

李彦宏：“超过人脑的强人工智能阶段可能永远不会达到。”

ROUND 2

马云：“去年大家把AlphaGo捧得天花乱坠，我听到这个消息就想，So what（又怎样）！”

马化腾：“AlphaGo给业界带来最大触动是，它经过了十亿盘对弈，超越了过去人类所有交战的盘数，这对人类认知的范围是极大的扩张。以后如果在更多领域能做出模拟器定义参数，自己学习找到规律，将远超人类的想象。”

……

4月2日，清明小长假，BAT三位大佬没闲着，同时出现在深圳的中国IT领袖峰会，就人工智能话题展开辩论，不过以上可能是为数不多的观点碰撞。

根据大会官方安排，百度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彦宏、腾讯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化腾、微软全球执行副总裁沈向洋和神州数码董事局主席郭为一起圆桌对话，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马云则单独作主题演讲。

这一安排也让现场火药味骤降不少。李彦宏和马化腾两位技术男发言都很实诚，相比之下，沈向洋倒在现场成为了那个“搅局者”。主持人让马云马化腾李彦宏一起同框合影，马云站在中间，示意让李彦宏和马化腾靠拢一点，这一站姿大概维持了10秒。

“人工智能”一词无疑已经成为了2017年的关键词汇。到底这一技术带来的行业机会在哪里？来看看几位大佬分享的精彩观点。

李彦宏：人工智能不是仿生学，超越人脑永远不可能

“人工智能”这个词第一次被提出来是在60年前，而在前五十多年里它是“默默无闻”的。李彦宏回忆起自己在美国读书的时候特别喜欢人工智能的课程，但是学完了之后教授告诉他，人工智能没有一个真正有商业价值的应用，将来靠这个是找不着工作的。

但是现在，市场环境变了，原来认为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变成可能了。李彦宏判断，互联网是开胃菜，人工智能才是主菜，人工智能产业比过去两年看起来更大，未来20年到50年都是人工智能快速发展的时期，将带来一场堪比工业革命的变革。

百度在2013年1月宣布成立深度学习研究院。

“我2013年以前不断跟外界说我们是一个商业公司，不应该搞纯的研究机构，但深度学习这一波起来之后，我觉得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他需要在理论上、在算法上，在很多方面有长远的布局和突破，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大规模投入去吸引人才，去推进算法等。”李彦宏说。

李彦宏说，百度搜索的本质就是机器在试图理解人想要的东西。百度最早在图像搜索业务用了深度学习的方法，这代表一种趋势，将为很多垂直领域带来改变。

举例来说，人工智能运用到身份识别的话，“以后到机场大摇大摆就过去了，不需要一道一道检查，”李彦宏介绍，百度大厦已经靠人脸识别技术，员工可以刷脸过闸机进公司。

还比如在人机交互方面，未来人和物、人和机器的交流方式将被人工智能颠覆，不是要人去学习使用手册、学习机器的语言，而是机器、工具学习人的意图。

“现在我们讲人工智能，像在研究人脑的神经元工作的原理。但人脑是怎么工作的？我们对此也只了解3%。所以，我们不仅仅是永远搞不清楚人脑是怎么工作的，即使是用电脑的方法去模拟人脑，要想完全达到人脑的水平，我觉得也做不到，永远做不到这个事情。”李彦宏说，人工智能不是仿生学，机器学习、深度学习的算法处于非常初级的阶段，还有很大提升空间，强人工智能时代可能永远也到达不了。

李彦宏还表示，在人工智能的大潮下，开放平台能力，给一些更了解垂直领域的公司去做，对大家都有益。据了解，百度的对话式人工智能操作系统DuerOS，目前已和海尔、美的、浪潮、小鱼在家、国安广视等很多企业达成合作，把自然语言人机交互能力输送到各类硬件产品中。

马化腾：如果没有谷歌的论文，就做不出“绝艺”

马化腾一上来就很谦虚，他说，百度在人工智能方向走得很前面，腾讯还是落后不少。腾讯人工智能实验室去年才成立，开始做人工智能的基础研究及应用探索，在美国西雅图还设了一个实验室。

不过，其实微信里上百亿条消息，每天上十亿张人脸照片等，腾讯已经积累了相当长时间研究，包括数据分析、广告匹配等，都用了人工智能技术。“只是用户感受不明显。”马化腾说。

去年，AlphaGo（谷歌的围棋人工智能）通过人机对战让全世界对人工智能的认知到了新的高潮，腾讯的团队也本着练手的心态在做尝试。

马化腾坦言，绝艺的开发得益于谷歌公开了AlphaGo的论文。“如果没有谷歌的paper（论文），我们也做不出来……当然绝艺和AlphaGo不同的是，我们的AI全程得到国内顶尖棋手的指导。”马化腾说，腾讯内部有3个团队在开发围棋AI。

3月19日，腾讯研发的围棋人工智能程序“绝艺”（Fine Art）在东京以11战全胜的战绩，在最具传统和权威的计算机围棋大赛——第10届UEC杯上夺冠。3月26日，“绝艺”还在东京与日本著名新锐棋手一力辽在“电圣战”中进行了人机对弈，并获得冠军。

马化腾认为，发展人工智能，需要场景、大数据、计算能力和人才等四个要素缺一不可。技术如果没有场景落地、平台业务支持的话基本是空中楼阁很难往下走，而业务产生的大量数据则需要进行标签化和清理，因为里面有很多垃圾数据对发展AI并没有实际用处，在计算能力上需要布局云资源，拿出几十万核的计算能力。

脑洞大开的马化腾更是谈到，人工智能可能不只是通过模拟人脑的思维方式，还有可能以完全不同的路径实现飞跃。“是不是能够超越当前的碳基智慧，是不是其他的元素有可能形成更高级的生命和智慧，超越人类现在发现的知识，这些是有可能的。”

马云：人算不如天算，天算就是云计算

马云没有多谈人工智能，他在演讲最后表示，未来要思考的不是artificial intelligence（人工智能），而是Machine intelligence（机器智能）。

“大家把AlphaGo说得天花烂醉，很恐怖的样子，我个人觉得So What（又怎样）？我们下围棋本来的乐趣就是对方下一步臭棋，搞一把，结果对方臭棋也不下了，有什么意思呢？机器如果做人能够做好的事情，不算什么，围棋打败了人，只是侮辱了一下人而已，机器要做的是人类做不到的事情，这才叫本事。”马云说。

对社会上普遍存在对未来智能时代机器取代人的恐惧担忧，马云认为事实并非如此，“过去把人当机器用，未来把机器当人用，机器比人做得好不算什么，机器做人做不了的才了不起。机器应成为人最好的Partner，而不是人类最大的对手。”

“过去一百年，我们把人变成了机器。未来的一百年，我们将会把机器变成人，而这个人跟我们想象中的人是不一样的。像有人说外星人，外星是生物，不是人，人太自大了，觉得外星人应该长得像我们一样，瞎扯嘛。”马云说。

“人算不如天算，天算就是云计算。”马云调侃说。

马云三四年前提出未来将从IT时代进化到DT（数字经济）时代。这个时代，核心能力就是服务别人的能力，IT时代一切以强化自己为主，而DT时代是强化别人、赋能别人。就比如，阿里巴巴怎做物流快递，但是菜鸟只有两千号人。“如果我们要招聘一百万、两百万的快递人员，我们公司可能管理也垮下了，也会真把别人的饭碗砸了。”马云说。

马云还开玩笑说，“前两天美国人说你怎么那么聪明，你怎么知道DT，他们说DT是Donald Trump（特朗普），我说是Data Technology两个词，人类进入DT时代，不是Donald Trump时代。”

沈向洋：微软的科学家常被BAT挖走

作为微软人工智能部门总负责人、美国工程院外籍院士，沈向洋的名字在人工智能界算是响当当。

沈向洋现场透露一个“小秘密”。微软研究院现在一共有7000多个工程师和科学家，但BAT经常来挖他们的人。“当我们行业做得很成功，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研究院。现在Pony（马化腾）也开研究院，唯一做的不对的就是开到微软门口去了。”沈向洋笑言。

沈向洋对人工智能的判断非常大胆。他说，人工智能未来5年将诞生巨大商机，因为原来每一个商业应用都会被颠覆掉。

“你看有那些行业已经有相当量的数据，同时这个行业里面从事人员是不高兴的，那你就有商机了。这样看的话，今天，几乎所有的商业应用，从市场销售到HR招聘，到客户支持等，所有都会被颠覆掉。”沈向洋说。

沈向洋鼓励大公司未来将业务数据开放出来给创业公司使用，但也表示，叫这些大公司把数据拿出来，让初创公司或者其他公司去用，我觉得不见得很现实、不见得很容易。

马化腾解释，“腾讯内部的部门，也很希望近水楼台先得月。其实我们现在还处于内部怎么能把数据分享出来的阶段。”马化腾表示，这里面还涉及保护个人信息安全和隐私的问题，如果数据不进行脱敏，不处理干净无法谈下一步，还需要进一步探讨并建立标准和规则。

神州数码的郭为提到，因特尔收购了以色列做汽车驾驶辅助的Mobileye，也是因为有这些数据将会支撑，因特尔未来在超算上在大数据领域会有很大发展。Mobileye在1000万辆传统的汽车上装载了数据采集的东西，每天收集的数据量差不多相当于现在3000亿个个人生成的数据量。

“今天BAT很大的优势就是在互联网上已经完全垄断了数据。客观讲只要他们不犯错误的话，别人是没有机会的。当然企业犯错误是必然的，只是说在哪些方面不犯错误。Pony在布局的时候老讲那块不能缺，人工智能原来没有，去年开始布局。今天我去跟BAT在互联网竞争，那我是找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那真是活腻了。”

说到这里，李彦宏抛出橄榄枝，“合作的空间是巨大的。”

“数据是可以一起合作的。”郭为说。

这时候沈向洋又冒出来：“还是跟微软合作比较好。”

沈向洋也并非一直在“插刀”。当被主持人问微软在中国“最想干掉马云、马化腾，还是李彦宏”时，沈向阳没有正面回应。“马云前面说，弯道超车十超九翻，要换道超车才有希望，在任何竞争过程当中，总是要找到自己的出发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