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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柬埔寨新娘的归宿:找个好男人,挣钱寄回家,余生留中国
4月13日是柬埔寨新年。在2013年从柬埔寨远嫁到中国第四年后,这是Sophorn第一次回家。她的护照也即将到期,中国老公张春法在3月就给她买好了往返机票,让她能在3月底顺利回家过年、看望家人,顺便办好护照和签证手续,再在4月底返回中国。
过去的几年,随着越南、柬埔寨等中国周边国家“新娘”输入的不断增多,并日益受到欢迎,曾一度引发热议。但考虑到引发的一系列社会问题,越南政府加强了对跨国婚姻的管理,并通过宣传运动打击贩卖新娘的活动。
比起越南,柬埔寨女性办理跨国婚姻的手续更加简单——只需要女方的单身证明,并且不需要男方赴柬接受询问。于是柬埔寨成为另一个具有吸引力的选择:法规更松懈,柬埔寨妇女也没有危机意识,使得贩卖生意更容易成行。根据世界银行最新的报告,大约40%柬埔寨人每天的生活费不超过2美元。年轻女人几乎没有任何高薪前景,但她们却要承担巨大的家庭经济压力。
与此同时,我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全国“80后”非婚人口男女比例为136:100,而“70后”非婚人口男女比例更高达206:100。一大批适龄或大龄的农村男青年被“剩”下,而他们又必须想办法完成“留后”的家族任务。于是,“效仿”越南新娘为代表的跨国婚姻,柬埔寨新娘成了新的“香饽饽”。难免仍有婚介机构违法运作的案例发生,但柬埔寨女性群体自身已经有了更多的自主性。
找一个老实男人过日子
在嫁到中国前,Sophorn曾经在柬埔寨有一段失败婚姻。她从15岁开始在金边的工厂打工,2006年,20岁的Sophorn在工厂里认识了她的第一任丈夫。
“我们相爱了,我告诉了妈妈,她为我们操办了婚礼。” 她与前夫一共有两个孩子,10岁的女孩Janny和8岁的男孩Chhuu Nay。
2012年Sophorn不满丈夫酗酒,离开了丈夫和婆家,带着两个孩子搬回了甘丹省老家,和妈妈一起住,并在附近的经济特区工厂里找到了新的工作。
“照片里很多人看起来都很年轻。我对自己说:‘绝对不能挑一个年轻人做我丈夫。’在柬埔寨,很多人也不想和年轻男人结婚,因为他们的思想还不成熟。所以我从照片里看中了我现在的老公,他看起来年龄比较大。”
2013年,45岁的张春法还是单身一人。他的一名缙云老乡给他介绍了柬埔寨新娘,他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一共8万块,期待能够娶到一个老婆,生个孩子传宗接代。
因为无法准确念出Sophorn的柬埔寨名字,张春法特意带她去看了算命先生,为她取了中文名——张子萱,从此她在新的国家有了新的身份。
“在中国的第一年我找了一份工作,加上我老公给我的一小部分钱,那年我给家里寄了1500美金。”之后的两年里,因为怀孕生孩子,Sophorn打工的机会少了,但是丈夫的收入使她能继续每年给家里寄1500美金。此前,Sophorn所在柬埔寨7NG工厂,每个月的工资大约是100美金。
“Sophorn在中国过得好,我当然很高兴……为了她和她的孩子,我可以在柬埔寨的家里独当一面,抚养孙辈。”Sophorn的妈妈表示希望Sophorn能在中国工作挣钱,寄些钱回来供孩子上学 。
在柬埔寨老家呆了一个月后,Sophorn重新去办理了护照准备回中国。4月30日,Sophorn去机场登机的时候因为没有带上新的签证而被禁止出国。Sophorn没有办理签证的经验,只能再花150美元重新办理了签证。中国丈夫张春法重新给她买了5月3日的飞机票返回。
Sophorn即将离开柬埔寨回到中国时说:“在中国的时候,我当然很想念我在柬埔寨的两个孩子。但是这次回来时,我看到我的孩子在我妈妈和亲戚的照顾下过得很好。想到我在中国的孩子,我觉得他更需要我的照顾。现在我很想念他,我想赶快回到中国去看他。”
《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境入境管理法》第四十三条规定,外国人未按照规定取得工作许可和工作类居留证件在中国境内工作的,属于非法就业。
“柬埔寨新娘”们普遍没有取得工作许可或工作类居留证件,同时,她们的去留也显得“自由”。仅2013年10月12日一天,丽水市缙云县警方接到报警,缙云县的田村、鱼川村等村落就有7名来自柬埔寨的新娘相约集体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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