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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思想周报 | “学习如何犯下新的错误”
“学习如何犯下新的错误”
1914年8月,欧洲占主导地位的时代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结束。如今一战爆发已整整一百周年,哈佛大学历史学教授尼尔•弗格森(Niall Ferguson)在英国《金融时报》撰稿,反思我们时代是否还会重演这样的灾难。弗格森比较了马航MH17航班在乌克兰东部上空被击落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认为与1914年6月奥地利大公弗朗茨•斐迪南被刺杀之后的事件极为相似。他说,现在和当时一样,危机始于一场政府支持的恐怖主义行动。现在和当时一样,俄罗斯与麻烦制造者站在一边。甚至荷兰政府提出的进入坠机现场的要求,也令人想起当年奥地利对塞尔维亚发出的最后通牒。现在和当时一样,东欧一个貌似不起眼地区的所有权引发了争议。
弗格森总结说,这场战争最好应该被理解为现代历史上谁也不曾料想的最严重的错误,但多数人都是“从过去的错误中学习如何犯下新的错误”。弗格森劝诫俄罗斯政府,“历史给我们留下的真正教训是,只要决策者犯下一系列错误,即使是围绕一大片东欧三流房地产发生的相对较小的危机,也能演变成全球冲突。”
“与自由民主决裂”的匈牙利总理
匈牙利肯定不是弗格森说的“东欧三流房地产”,最近也发生了“危机”。政府总理、右翼政党青年民主主义者联盟主席欧尔班·维克托(Orban Viktor)近日发表讲话,反对欧盟的移民政策,批判自由主义和福利国家,认为“自由民主制没有全球竞争力”、“匈牙利正在建设的国家不是自由性质的国家”等,并表示要实行新的“国家组织形式”。
他的讲话震惊了西方世界。美国《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新闻周报》、英国《金融时报》、德国《时代报》等纷纷发表文章,评论欧尔班“与自由民主决裂”。西方舆论普遍认为,欧尔班在上世纪80年代,以信奉自由的政治家、自由战士之名享誉世界。但是,自从2010年重新上台以来,他采取了一系列步骤,逐步拆除宪法保证的制动和制衡机制,把匈牙利慢慢改造成一个专制的国家,成为普京的狂热信徒。
提出“历史终结论”的政治学者福山在社交网站Twitter上说,“很难相信欧尔班这样的一位欧洲领导人会公然呼吁非自由民主”。福山盛赞了冷战史专家、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研究院教授查尔斯·盖蒂(Charles Gati)发表在《美国利益》(The American Interest)网站上的分析文章。这篇名为《小一号的普京:面具已经掉落》的文章认为,欧尔班能出此言,想必已经做到了三点:一、他的手上集中了更多的权力;二、他与俄罗斯的友谊已然加深;三、欧盟忽视了匈牙利,这鼓励欧尔班追求他的历史任务。
看来,在乌克兰危机后,匈牙利的情况也开始不容乐观,以至于超出了福山的想象。
巴以冲突招来各路檄文
巴以冲突进入新一轮,大量的巴勒斯坦平民丧生引发了西方世界的不满。与上周有零星声音为以军辩护不同,本周舆论几乎一边倒向巴勒斯坦。
4日,以研究“正义战争”闻名的美国哲学家Jeff McMahan(他在剑桥的导师是Bernard Williams)在英国《远景》(Prospect)杂志发表文章,题为《以色列是在打一场正义的战争吗?》McMahan认为答案是否定的,即使哈马斯很邪恶。因为相比以色列,过多的巴勒斯坦平民遇害了。在文中,McMahan提出了一个“比例性”问题:“就算为了救自己的生命,可以允许你杀一个无辜的旁观者,但也不大可能允许你杀两个,更不可能让你杀三个。”McMahan说,理解这场危机中的伦理学,需要我们正确地理解比例性的概念。换言之,以色列杀死太多平民了。McMahan的文章有板有眼,是典型的伦理学学者文风。
作家伊恩·布鲁玛在意见平台Project Syndicate网上发文讨论以色列的轰炸战略。他说,战略轰炸并未摧毁伦敦、柏林、东京和河内的民族士气,反而增强了它。轰炸的意义在于其他手段都没有效果时,政府还必须借此提振大后方的士气。还有一个产生于20世纪20年代的解释,正如丘吉尔所言,轰炸是“经济地”治理帝国的办法,必须通过从高空杀掉足够多的人以阻止起义军。美国总统奥巴马在阿富汗、巴基斯坦和也门使用无人机也是一样的道理。布鲁玛悲观地说,“但这永远是代价沉重的胜利,因为每一次针对平民的谋杀都会创造新的起义军”。话音未落,美军近期开始部署从空中打击伊拉克极端组织ISIS。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伊朗硏究及比较文学敎授哈密德·达巴什(Hamid Dabashi)在半岛电视台官方网站上发表《加沙:奥斯威辛后的诗歌》一文,重拾哲学家阿多诺名言——“在奥斯威辛后写诗是野蛮的”,控诉了以色列以巨大的军事机器蹂躏无辜的暴行。该文感情充沛,鞭辟入里,颇有檄文风范。
本雅明评传和茨威格电影
年初,哈佛大学出版社推出《瓦尔特·本雅明评传》(Walter Benjamin: A Critical Life)一书,引起本雅明研究界的高度重视。《纽约书评》《华尔街日报》等都发表了热情的评介。《新共和》网上发表了哈佛大学历史教授Peter E. Gordon的长文,称赞说,这本精妙的新传记描绘出这位难懂却影响广泛的思想家,为探索本雅明的精神迷宫提供了一张可靠的地图,是现代少数的不可或缺的知识分子传记。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本雅明,批评家克莱夫·詹姆斯(Clive James)就认为他的写作像在“捣糨糊(mush)”。思想史家马克·里拉把他和那些“草率的”现代知识分子归成一类,认为他们虽然声称是流行文化的阐释者,但却不知道真实世界如何,并且全然不知其理论背后的政治含意。
7日,英国《卫报》发表了作家Stuart Jeffries的评论文章,说本雅明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赌棍、登徒子,同时也是一位思想家。他既是现代的理论家,也是现代的化身。他表现出现代的复杂性,故而毁誉参半。
而近日随着电影《布达佩斯大饭店》再次进入公众视野的是另外一位欧陆知识分子——茨威格。9日,美国文学批评家Adam Kirsch在《新共和》网上发表长文《自由主义的伟大捍卫者不应籍籍无名》(One of Liberalism's Greatest Defenders Doesn't Deserve His Obscurity),为茨威格呼喊。Adam Kirsch曾在《纽约书评》上评价过《本雅明评传》,很自然地将本雅明与茨威格作了对比。他说,茨威格和本雅明这两位同时代人的生平形成如此完美的对比,以至于几乎成了一个寓言故事。
左翼神父
据天主教新闻社(Catholic News Service)报道,4日,教皇方济各恢复了尼加拉瓜神父米格尔·德斯科托·布罗克曼(Miguel d’Escoto Brockmann)的教职。
德斯科托神父1979年至1990年加入尼加拉瓜左翼的桑地诺(Sandinista)政府,担任外交部长,任期超过10年。任职期间,他在结束中美洲1980年代内部武装冲突的进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同一期间,他于1984年在政府牵头做出决策,向国际法院提起诉讼,状告美国支持反对尼加拉瓜的军事行动和准军事行动,其后,国际法院做出了有利于尼加拉瓜的裁决。2008年至2009年,德斯科托神父当选联合国大会会议主席。
梵蒂冈于1985年解除了德斯科托神父的教职。
本周还有这些文章值得读
普京是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哪一个?(《洛杉矶书评》)
http://lareviewofbooks.org/essay/two-abysses-soul
托尼·朱特的“犹太性”(《异见》)
http://www.dissentmagazine.org/online_articles/between-israel-and-social-democracy-tony-judts-jewishness
隐私之死(《卫报》)
http://www.theguardian.com/world/2014/aug/03/internet-death-privacy-google-facebook-alex-preston
网络与卖淫(《经济学人》)
http://www.economist.com/news/briefing/21611074-how-new-technology-shaking-up-oldest-business-more-bang-your-b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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